晋朔帝:“不急,已经抓着两个了。”
抓着了?
钟念月忙问:“那相公子也抓着了?”
晋朔帝多看了她一眼, 缓缓道:“如今抓着的是他带在身边的得力手下和亲信,一个叫做梅娘,一个叫做武旭。”他顿了顿,抬起手来,轻抚了下钟念月的发顶,道:“他二人欺负念念了是不是?”
揪头发,压我脸。
没错!
钟念月是素来不怕告状的,更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
只是想着她被囚的这些日子里,也没少折磨他们,这才没有张嘴大肆渲染他们如何欺负自己的。
晋朔帝没有等她应答,他站起身来,揪着钟念月的后领子,顺带将她也半提半扶了起来,笑道:“念念回去罢。”
钟念月心底还挂念着万氏,便也不扭捏地点了下头。
孟公公见状,忙接过灯笼走上前去道:“老奴送姑娘出宫去罢。”
钟念月瞧了他一眼:“公公的腿好了吗?”
孟公公忙道:“下雨天还有些疼,但是不妨事……”
钟念月打断他道:“伤筋动骨,还是该要休养百天的。公公不必送我了,好生歇息吧,陛下随意派两个禁卫给我就是了。”
听到这里,孟公公已是面露感动之色了。
“多谢姑娘关心,姑娘没有怪罪老奴,老奴已是感激不尽了……”
“我怪你做什么?”钟念月摇摇头,“贼人若要做恶事,自是不分时候的。”
她道:“陛下,我走了。”
孟公公躬身拜下去:“恭送姑娘。”
晋朔帝也浅浅笑着,应了声:“嗯。”
等钟念月都走到门口了,她顿了下脚步,还是回过头来,同晋朔帝道:“陛下且先沐浴,好好睡上一觉罢。”她轻声道:“我知晓我丢了的日子里,陛下应当是一直惦念着我的。”
晋朔帝唇角的弧度更深。
“好。”他应声,“朕听念念的。”
钟念月往外行去。
晋朔帝却何止是派了两个禁卫给她呢?
四个禁卫抬轿,六个禁卫前后把守。
这般待遇,无异于昭告天下,此人于朕甚重了。
那软轿抬起后,悄无声息地出了皇宫,又行上了街道。
钟念月一撩帘子,甚至还能看见后头不动声色跟上来的负责皇城巡卫的士兵,那么老长一支队伍,冰冷的盔甲并入夜色间,仿佛一只只凶猛的巨兽护卫在后。
钟念月心情复杂。
她悄悄吐了口气,却又不得不说,晋朔帝这般行事,确实叫她安心了许多。
万氏原想着,陛下既然已经说了宫中更为安全,恐怕要等天亮,她女儿才能回来了。
谁晓得她正辗转难眠,想着丁香馄饨的时候,便听得外面突然响起了一阵脚步声。她似是听见了钱嬷嬷喜极而泣的声音,嘴里说着“姑娘云云”。
万氏一下坐了起来。
紧跟着她身旁的人也起了身。
万氏这才发现,她那丈夫原来也一直没睡着,眼下挂着老大两个青黑的眼袋,模样憔悴又遍布愁绪。
万氏顾不上看丈夫的模样了,她匆匆唤来丫鬟为自己穿好了衣裳,然后疾步迎了出去。
“念念!”
“陛下竟然送你回来了!”
万氏心下如何感念晋朔帝就不必说了,她匆匆一扫,扫见了后面垂首立着的几个禁卫,心下惊叹于晋朔帝的恩宠,然后连忙带着女儿去吃丁香馄饨去了。
钟大人长叹一声,欲言又止,黑漆漆的眼眸里流露出了几分的不甘。
他的女儿哪!
他早先各式各样的女婿,都已经先挑出来,给女儿备好了啊!憨厚回护如锦山侯者!沉稳儒雅、年少英才如秦诵的兄长那般!还有什么活泼的,内敛的,……如此物色了许多。
可打死他,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啊!
钟大人猛地一转身。
罢了罢了!
他与万氏一起守着女儿吃完了馄饨,又亲自把人送回了房中,亲眼看着睡下,此时方才真正放下了心。
钟府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