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真有福运之说吗?
一旁的禁卫会意,出声道:“正是贵人早早将陛下从车辇中请了出来。”
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那倒是好一个阴差阳错!
晋朔帝领着钟念月到了孟公公的跟前,孟公公有气无力地躺在地上,他道了声:“陛下……”
而上流露出一分感动之色来。
旁人哪里敢劳动陛下来探望呢?
钟念月见那箭已经没了,如此瞧着就没有多可怖了,她轻轻松了口气,低声道:“这样的伤恐怕轻易挪动不得。”
孟公公忙道:“无妨无妨,奴婢怕误了事。”
钟念月想了想,是怕误了及笄的事么?
她倒是无妨的。
心道,再迟几个月才好呢。
钟念月笑道:“公公且歇着罢,我是不急的,陛下说是么?”
晋朔帝顿了下,盯着她的而容低低应了下:“嗯。”
孟公公自然更是感动不已。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姑娘的及笄宴有多么的重要了!
孟公公心下直叹,莫怪陛下了,谁人能不喜欢钟家姑娘更多一些呢?
晋朔帝应了声“嗯”后,众人便原地安营扎寨,歇一歇再往县城赶。
所幸因着陛下亲自出巡,太医带在身边的药材便分外齐全,还有几个药童相辅。这才免了受伤之人的性命之忧了。
当夜孟公公发了一回高热,咬牙熬过来了。
翌日宫人将他扶起来,他还禁不住同晋朔帝道:“今日遭这样一回罪,老奴便忍不住、忍不住想起了姑娘当年……那时姑娘年纪那样小,连着疼了几日,老奴今个儿才尝到那滋味呢。”
他心道,我这个又算得了什么呢?
晋朔帝低低应了一声:“嗯。”
她看似懒怠,实则心性坚毅。
这世上所有的好东西,都是她名正言顺该享的。
……
荒郊野外到底不如县城的环境好,如此缓了一日,他们便立即启程了。
孟公公由人抬着,倒也不至于崩开伤口。
钟念月仍旧会与晋朔帝一同坐相公子的马车,弄得相公子苦不堪言。
钟念月是这样想的。
既你是乱党头目,你总要顾惜自己的性命吧?
此后队伍中又遭了一次刺杀。
只是相公子这马车依旧稳稳当当,马车车壁外头,连一点的痕迹也没留下。
钟念月与晋朔帝,谁也没有急着去戳穿相公子。
相公子自己反倒渐渐生出一分焦灼,心中直暗骂一帮蠢货,便是装也该装一装……频频刺杀其它马车中的人,却唯独不动他这驾马车,这不是生怕别人不疑心他吗?
也不知道他走后,如今是谁在分管这等事务,若是回去了,定要将这蠢货拎出来,仔细扇上二十个耳光。
这队伍一日接一日的,到底是离着京城渐近了。
青州的消息,与行路途中的消息,也都先后传回了京城。
“青州事了了。”朝臣们暗暗松了口气。
“也只有如陛下这般爱民如子,才不顾龙体贵重,亲自前往救灾……”
“只是下回诸位还是应当劝一劝陛下,这回程途中便胆敢有人刺杀。陛下乃是美玉,怎能与那等顽石相撞呢?”
“不错不错。”
朝臣们一边心下禁不住真诚佩服,一边也思量着下回要做个谏臣。
宫里不久也听闻了消息。
他们都心知这是晋朔帝特地让他们听的。
他们从未疑心过晋朔帝能平安归来……晋朔帝此人,瞧着是个温和性情,行事却是雷霆手段。
只是众人听了消息后,或欢喜或忧虑,心情各自不一。
惠妃从太子口中知晓,钟念月不在钟家,甚至可以说,她不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