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在敦煌当汉商

第315节(2 / 2)

说罢,他行个礼,转身就走,步子迈得恨不得飞起来。

隋玉会心一笑,又稚嫩又热忱,真好啊。

小崽有些坐不住了,他怄气道:“我怎么才十岁?我要是再大几岁就好了,能跟我爹一起办事,也能跟我舅舅离开敦煌。”

“那可不行,娘还需要你。”隋玉把排骨汤递给他,说:“长大后的日子还很长,但你幼年期却很短,别急着长大。”

小崽用手捻根排骨吃,好吃,他咬住排骨,又捻一根喂给隋玉。

“好吃,炖烂了,安哥儿没口福。”隋玉蹲下。

小崽端着碗,他津津有味地啃着排骨,前一瞬的烦恼瞬间消散了。

“我喝口汤。”隋玉说。

小崽递碗喂她,说:“爹和舅舅忙,我在家陪娘。”

这句话说出口,他发觉格外顺口,不由又哼唱起来。

“主子,我们今年还出关卖货吗?”张顺凑过来问。

隋玉点头,“再过两个月,这时候沙漠里正是炎热的时候,等夏末或是秋初的时候,你们再带队出关,过冬就在关外,明年开春再回来。”

张顺脸上露出笑,说:“再有两个月棉花也吐絮了,到时候我们能多带点棉被和棉袄出关,或许可以走远一点,明年秋末回来也成。”

“棉被棉袄在关外是紧俏货,你带多了要是被盯上了,可落不到好。”隋玉提醒他。

张顺没想到这一点,他犹豫几瞬,说:“我去跟宋当家商量商量。”

“你们其中有没有想成亲留在家的?”隋玉问,“你把小春红喊来,我打听一下。”

张顺拒绝了,“主子,过两年再说,商队里不能再减人。趁着棉货紧俏,我们要去关外大赚一笔,成家生子的事晚两三年也值得。”

隋玉当然没意见。

匠人们吃饱喝足离开了,奴仆们将饭堂里的碗筷收一收,该他们吃饭了。

隋玉交代翠嫂给赵西平留一份饭菜,之后嘱咐青山去送饭,她估摸着赵西平就是忙完杜馨兰的事,恐怕也不会为了吃顿饭跑回来一趟。

赵西平是日落黄昏时回来的,他远远看见小崽在摸隋玉的肚子,几乎是一瞬间,他反应过来隋玉口中的喜事是什么,他如雷劈了一样愣住了,巨大的惊喜淹没了他。

时隔十年,他又要当爹了。

“杜馨兰如何了?”隋玉问。

“噢,她啊,她住进军屯了,那老戍卒的兄弟不会再找茬。”赵西平心不在焉地说。

“老戍卒名下的房子和地呢?”隋玉问。

“收归官府,之后会再分给种棉人。杜馨兰性子弱,甚至不敢大声说话,她闹不过老戍卒的兄弟,地和房给她她也保不住。”赵西平解释,“不过老戍卒的家私和米粮都给她了,她还算聪明,老戍卒一死,她就翻出他攒的钱藏起来了,没让他兄弟哄了去。”

隋玉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至少没有白受罪,有钱又有粮,之后的日子会宽裕许多。

“你是不是……”赵西平指了指她的肚子,眼睛里的喜意是怎么也遮掩不了的。

不等隋玉说话,小崽先憋不住秘密,他兴奋地点头:“爹,我要当哥哥了,我比你先知道。”

“脉象不显,大夫让我下个月再去医馆一趟。”隋玉说一句,“不过我月事也没来,我觉得八九不离十了。”

“肯定是有了。”赵西平心想他夜夜不歇,总能有颗种子落地生根。

第348章 父母之爱子

阿水喊小崽去捡鸡蛋,小崽提筐跟过去了,在他走后,赵西平拥着隋玉走到河边的桑树下。

“建造宅子的图画出来了,是四进的宅子,占地面积不小,你看看。”赵西平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卷,他拿在手上让隋玉看,“加上肚子里这个小的,我们家也才五个人,我俩住一进,他们仨各住一进,你觉得如何?”

“你儿子跟他舅舅黏糊着呢,他俩就是分床睡也是隔道墙,哪会分院子。”隋玉盯着羊皮卷上的布局,说:“这可真够空旷的,住得太开,扯着嗓子喊都不一定能听见。”

“隋良要娶妻生子的,小崽能一直黏着他?”赵西平点了点最后一进院落,说:“这个院子分给隋良,盖房的时候,我交代工匠在里面盖个小厨房,朝南的院墙再开个门,他以后成家了也有单门独院,跟我们有联系,若是有意也能互不打扰。第三进院子是小崽的,方便他去寻他舅舅,他以后成亲了也还是住这个院子。我们住在第一进,第二进先空着,留给你肚子里这个小的。”

隋玉沉默了一瞬,她扭身扑进男人的怀里,双手环抱着健壮有力的腰身,他身上带着灰土的气味和淡淡的汗味,隋玉不嫌弃,反而觉得尤为心安。

不远处,阿水看见了,她像是被烫了一样飞快挪开视线,还扯着小崽要离开,不让他看。

小崽笑她大惊小怪,他淡定地回看一眼,不解地问:“我爹娘是夫妻,他们晚上还睡在一起,抱一下有什么问题?”

“那是晚上,还在屋里,没有旁人在,自然没什么问题。”阿水反驳。

“掩耳盗铃。”小崽嘟囔一句,“阿水姑姑,你挺迂腐。”

阿水:……

被他闹几句,阿水心里的羞涩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不躲了,正大光明地看着。

“有什么好看的?”小崽又不痛快了,他不让她看。

“有什么不能看的?”阿水逗他。

“哪有一直盯着别人瞧的,真不礼貌。”小崽站起来挡住她,说:“以后你嫁人了,你也会抱我姑父的。我娶媳妇了,我也会抱我媳妇,大家都会有的,跟吃饭喝水一样。别看啦别看啦。”

“真不害臊,谁是你姑父?别乱喊。”阿水羞恼地拍他一下,她提着鸡蛋篮子走了,嘴里嘀咕着:“小小年纪装着满肚子的大道理,稀奇古怪的。”

她有些纳闷,小崽是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的,甚至她跟他是一个夫子教出来的,是两人年岁不同还是什么原因,小崽的想法跟她大有不同,他说的话糙是糙了点,细想起来还挺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