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因为工作忙碌才单身至今吗?
沈弥很突然地想起自己曾在心底种下过的一个疑惑——
他那么喜欢她。
但,怎么就会那么喜欢她。
那么深重的爱意看起来好似并非朝夕之间便能堆起的。
而现在,她好像找到了原因的绳索。
周述凛啊周述凛。
为何时日尚短,你却情根深种。
她将那枚玉佩在手中握紧,感受着它的纹路硌抵手心。
……
周述凛给沈弥去了一通电话,但是没有打通。
他一边更衣一边让冯余去办理出院手续。
原先是慢悠悠在这边住院养伤的人,动作凌厉如风,哪里还看得出身上有半分伤势。
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刚升不久的温度再度降下,料峭寒风凛冽,打下枝头刚长出不久的几朵小花。
沈弥出去拿个快件,却被这场雨拦在了半路,刚刚回来,低头在看手机里的未接电话。
听见门打开的声音,她怔然抬眸,看着他修长的身影带着一阵湿意与寒气突然出现在视野之中。
那件黑色大衣,肩头已经被雨水打湿。
与她对视上,他迅疾的脚步缓慢停住。
沈弥关了手机,轻咬着下唇。这个距离确实正好,很安全。
他深邃的一双眼落在了她的身上,以往沈弥不曾过多解读,只是会被蛊到,可现在,她轻偏了下头,似乎想读懂其中的所有深意、眼眸深处蕴藏着的所有秘密。
桐姨说她走了,周述凛没有想到在进门时会突然看见她,脚步不由一顿。而在反应过来后,可能是担心一动就会将她吓跑,更多的是不敢动的僵然。
周述凛的嗓音仿佛在压抑着什么情绪,有些发哑:“看到了?”
沈弥还没有想清楚这件事,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面对上他。
她老实地点头,可能是从他加快的脚步中发觉了什么,又解释说:“我刚刚……只是去拿了个快件。没送上门,去大门口拿了下。”
周述凛的喉结有些艰涩地滚动了下,扯动了下唇角:“嗯。”
他的视线还紧锁着她,哑声询问:“那为什么带它?”
他以为,她要带着那个证据离开。
就跟怕他抢似的,沈弥抓紧了手里的东西。玉质温良,在掌心里还感觉得到些微凉意。
她眨了下眼:“怕你拿走证据呀。”
周述凛看着她。
沈弥举起手,展示证据:“你暗恋我多年的铁证。”
他的目光尚算平静。可衣袖之下,他手握成拳,越握越紧。
周述凛忽而笑了。他想走近她,却被她阻止:“你不要过来,就站在那里说就好,别又想动手动脚的。”
他撩起眼皮。
动、手、动、脚。
怎么总是这样会说话?
他依了她,没再“轻举妄动”。
“撞车到现在,几十天。周述凛,你认识我多少年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清浅:“二十年。”
她心中一震。
即便已有心理准备,仍是无法淡然。
二十年。
整整二十年。
对视不住似的,她偏开了下眼。
为何时日尚短,却情根深种。
一切都明白了。
因为他早已独自历经二十年岁月。
时日根本不短。
她很努力地在咽下那股汹涌的泪意,“周述凛。”
“小谢哥哥。”轻如羽毛的声音随后淡淡飘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