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蹙面,会叫人心不自觉揪紧。
周伏年猝然惊醒时,手还在往前,似是想抓住什么。
可周围一片空荡,只有黑夜,秦雪也还在睡。
他眸中惊痛。双手插进发间,指尖缓缓蜷紧,痛苦地在沉寂。
时间过去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记曾经。
他对他们……满是愧疚。
周伏年闭了闭眼,试图回忆起刚才梦中她的模样,可她已经吝啬地抹去自己的身影,叫他无论如何也忆不起。
他的双拳紧握起。
舒玉啊。
那是他跟谢舒玉的儿子啊。
……
不知道是不是沈弥多想,面对眼下的情况,周述凛好像有些闲适。
与外界的混乱形成了鲜明对比。
不过这个情况有个好处是,他不仅能安心养伤,她也不用再担心这次动手的人会再次出手。
最初的几天过去后,他的情况已经平稳下来,她也不再像刚开始时那么不放心。
午后阳光不错,她回家去睡了个午觉,顺便取些东西。
桐姨在做卫生,打扫清洁。等过几天周述凛回来,家里也好干干净净的。
沈弥刚洗完澡,就听见桐姨叫她,“太太,您那朵水晶的花是收起来了吗?我刚想擦擦,好像找不见了。”
沈弥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外走,“没有收,我找给你。”
“哎。”桐姨洗了下毛巾,用力拧干,与她随口闲聊着,不由笑道:“我以前还挺担心,先生这么冷的性子,恐怕会叫女朋友、或者是将来妻子受委屈。倒是没想到,他结婚以后完全是另一副样子。”
哎哟。瞧现在的样子,哪里能想到和以前的样子是同一个人?
就看现在宠的模样,哪里会叫人受什么委屈?
沈弥忽然想到什么,笑问:“他以前谈过恋爱吗?”
桐姨连忙道:“没呢。这些年一直忙工作,我原本还在担心他会不会找不到女朋友……”
她顿了一下。
却没想到,一转头说结婚就结婚。真是完全不用人操心了。
沈弥笑笑。她进了书房,在架子上找到了花。
她也不着急出去,随意地在椅子上坐下休息,将水晶花捏在手中轻轻转动。
难掩喜欢。
因为喜欢窗外的景色,她平时比较经常在客厅里办公,周述凛则是在书房里比较多。
沈弥的目光无意间下瞥,落在了手边一个没有关严实的抽屉上,便随手拉开看了下。
视线忽顿。
她轻眨了下眼,竟是在抽屉里面看到了一个小木盒。
沈弥几乎是瞬间便想起了上次的那块玉。
当时她也没想到,她与那块玉竟然也只有擦肩而过的缘分,后来虽然有心留意,却也一直没能见过,到现在也不知那是个什么玉。
眼前这个木盒……不知道是不是就是装着那个玉的木盒?那天一瞥而过,似乎是长这个模样。
她的指尖还停留在抽屉上,心跳一下子被推动得加快。
不知是不是她多想,她好像感觉到了他在避开她,不大想叫她知晓。
沈弥轻轻垂眼。
拿出那个木盒,葱段般的手指在上面轻点着。
开与不开,反复思量。
毕竟是他的东西。
可是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是一个秘密。
吞咽了下,她凝视着手中的小木盒。
细微一点声响——它被揭开。
里面放置着的,是一块羊脂白玉。
她眸光轻闪,看着玉上刻着一个字。
短暂的怔然之后,取出那块玉,她的指尖在那个字上轻抚。
不是沈,不是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