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你一眼我一句的,倒是把有意赶来嘲讽的施韵筝给忘了。
林如昭是真不在意,树大招风,她久负盛名的同时也经历过不少的妒嫉,早习惯了,而陆劲则是不当回事,反正林如昭乐不乐意学骑马都是林如昭的事,他只负责在林如昭想学的时候,好好教她。
更何况,陆劲眼下还有件更要紧的事要计较。
他大掌覆着林如昭的腰,林如昭那腰身真是纤瘦,他一掌就可以拢住,他弯腰,宽大的身躯将林如昭完全遮盖起来,让他可以顺顺当当地附耳道:“你冤枉我这样久,可得给些补偿。”
林如昭还以为他不在乎这件小事,都准备把这页给翻篇了,此刻听他不仅提起来,还是一种敲竹杠的口吻,心里不由地紧张:“你想怎样?”
但刚说完这话,林如昭就想起了陆劲的德性,于是为了不让他有机可趁,忙忙道:“我给你画幅画,送给你吧。”
陆劲可不着急,和林如昭上床,身体确实很舒服,可比身体更快乐的还是心。
陆劲就爱看林如昭那副害羞得恨不得想找个地把自己埋起来的模样,于是他边欣赏着林如昭冒红了的耳尖,边慢慢磨她:“咦,我家小姑娘还擅画?”
谈起擅长的事,林如昭可就得意了:“我的画技在上京可是有名的,父亲书房里挂着的那副寒江独钓图就是我画的。”
陆劲不止一次出入过林大老爷的书房,也不止一次注意过那幅画。那画运笔不多,留足空白,却将冬日的冷寂与清苦体现得淋漓尽致,因此此时陆劲格外惊讶:“那画竟是你画的?我还以为是出自哪个名家大师。”
林如昭被夸得嘴角上翘,但她仍旧抿抿唇,板起小脸:“油嘴滑舌,那画上面有我的落款,况且阿爹恨不得让每个出入他书房的人都夸赞我的画技,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那幅画是我画的?”
陆劲被她揭穿,也不恼,道:“好啊,可是我想要人物画,上头最好有你也有我,叫画师把并肩站在一处的你我画下来,等到我们七老八十了,还能翻出来给孙辈看——瞧瞧,你祖父祖母年轻时多恩爱,你们也要以祖父祖母为榜样。”
林如昭的小脸挎了点,道:“光是人物画多无趣,依我看,就得有山有水,人物从中做小小点缀就是了,就当是我们游春赏花的样子,不好吗?”
陆劲想了想,道:“山水画也不是不可以,但碍于山水画的人物只有米粒那么多,所以比不得人物画,只能抵一次,而人物画可以抵十次。”
“陆!劲!”林如昭气得踹他脚,“你是不是知道我不擅人物,所以才故意刁难我的?”
陆劲灵活地躲着她的攻击,笑得游刃有余:“哪里是刁难了,你画山水,还白得老子的九次伺候呢。”
“谁!稀!罕!”林如昭讨厌死陆劲这种厚脸皮的行为了,“你等着,我肯定给你画一幅人物出来。”
她只是不擅长画人物,又不是画不出来。
陆劲道:“行,那这十次先不算。”
“等等,”林如昭意识到不对劲,“什么叫‘这十次’,难道除了‘这十次’外,还有别的吗?”
陆劲看着她,也很理直气壮:“难道老子的人品形象只值这么点吗?”
林如昭倒抽一口气。
陆劲抱臂,好整以暇道:“而且娇娇,你还要知道,我们往常每日要做的那两次是不能算的,毕竟这是补偿,如果算在那两次内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因此,是每日两次之外,还要再分摊——目前暂时是二十次。”
二十次。
再算上‘这十次’,就是三十次。
每天固定做的两次都不算数,那假设每天只多做一次,她也要承受三次。
那可是三次啊!
陆劲本来就久,做完三次她彻底不用睡了。
而且这样的日子需要持续一个月之久,林如昭想到这个就眼前发黑。
她艰难谈判:“我给你多画两幅,也不是不可以抵掉吧。”
陆劲很有底线:“我觉得不行呢。”
林如昭道:“陆劲,你别太过分!”
可惜了,碍于身高与体型的差距,林如昭哪怕用手指指着骂他都显得毫无气势,反而有种不自量力的感觉。
林如昭意识到了这点,她尴尬地把手指收了回来。
这时候陆劲就笑了,只是那笑在林如昭看来,特别像大尾巴狼:“你想减少次数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得提高质量。”
林如昭懵了:“怎么提高?”
“比如,”陆劲暧昧地低笑,声音沉沉入了林如昭耳朵里,“你在上面,就折两次,要肯被老子绑起来弄,也折两次,如果还肯用这,”他指指林如昭的胸月甫,“也勉强给你折两次。”
林如昭的脸彻彻底底红了,她原地站了很久,夜风凉凉地吹,也吹不散她浑身的躁热。
她说:“陆劲,你可真是个王八蛋。”
林如昭坚贞不屈,宁死不从。
她决心画三幅人物画,到时她就来个强买强卖,哪怕陆劲不肯认,他也得认。
林如昭说干就干,她让春玉和秋琴去把她的画具取出来,几个丫鬟开始还以为她要画山水,等调完颜色,得知林如昭要画人物时,面色都有些犹豫。
一种想进言劝诫又怕伤了主子的心的犹豫。
唯独林如昭神色严峻地坐在案桌前,目光凝重地看着眼前仍旧空白的雪浪纸。
她的尊严和睡眠都押在这上面了。
林如昭慎重地提笔。
林如昭画了一整天。
因为画纸过大,颜料又多,林如昭还煞有介事地用襻膊将宽大的袖子挽了起来,只露出两只如月如雪般白洁光滑的手腕,执笔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