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伯拦住要去花园报信的侍卫, 比划了一个嘘,小声道:“稍等片刻。”
侍卫不明所以, 但汤伯是府里连王爷都尊重的老人, 所以侍卫点头就站在一旁了。
汤伯偷偷探头,从月牙拱门这里望过去,就见秦王弯腰和蹲在地上的少女说话, 具体说什么不知, 但汤伯欣慰的笑了。
“报答你?”
阿烟站起来,手上还捏着两朵开的最盛的花儿, 想了想, 阿烟伸手拽过秦王的大掌,将花儿放在他手上,脆生道:“喏, 给你了。”
柔软的花瓣落在手上还带着香气,而少女的指腹划过他的掌心, 比花瓣来的更软, 像是拂过花枝, 又像是微风吹过。
齐誉察觉到她的气息离的很近,于是他站起身子, “视线”朝着自己大掌看过去。
阿烟得逞的偷笑, 说话却是一本正经:“王爷, 这是目前我身上最珍贵的东西了, 喏, 给你两朵最大的。”
她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子,里面已经满满登登都是花儿了, 这就准备回家去。
不过秦王是王府的主子,她总得应付一下才行。
“好了, 王爷我走了。”
齐誉则是将掌心往前探,准确的停在她面前,男人清冽的声音道:
“泡花茶。”
阿烟到大历之后刚开始喝茶不适应,她不喜欢那种浓涩的茶,更喜欢在南疆时自己泡的花茶。俩人在这一点上明显不一样,齐誉每次喝的茶又苦又浓。
“你不是不喜欢喝花茶吗?”
说完,阿烟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了。大概是他最近毒发总喝药,嘴里太苦了吧。
想到这,阿烟细细的打量面前的男人,见他面色难看没有血色,鼻尖还沁着汗珠。
眼看着都要十一月份了,天气已然冷了他怎么会热的冒汗?一定是太疼了。
记得汤伯和胡岩都说过,毒发的时候犹如有人在切肋骨。
阿烟见此,心里有点发软了。
“哦,”她垂下眸子,轻声道:“那就给你泡一壶好了。”
左右也不费什么力气,正好她也口渴了。
俩人往主院走的时候,有侍卫跑过来说有要事报。齐誉没避着阿烟,道:“说。”
侍卫道:“消息说荣公主要来漠城,明日下午就能到。”
齐誉颔首:“叫人准备好。”
“是。”
之前阿烟在王府的时候,主院就是给她住,但她现在走了,齐誉就搬了回来。快走到的时候,听见一阵咩咩声。
阿烟瞪大眼睛看着不远处树下的白色身影,惊讶道:“羊?这不会是从雀儿家牵来那只吧?”
后头赶上来的汤伯笑眯眯的解释道:“是,王爷带回府里之后就让人好好侍候着,还专门派人放养。”
“羊还需专门人养?”
下一瞬,阿烟就知道专门的人是谁了。
翠红和柳绿正掐着一大把绿草给小羊喂,柳绿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个梳子,一下一下的给羊梳毛。
阿烟嘴角抽了一下,心道这羊的生活比自己还舒坦。
“姑娘!”
柳绿发现阿烟了,立刻抛弃小羊朝着这跑,翠红也跟着过来,俩人虽然是朝着齐誉行礼,可视线都是定在阿烟身上,眼里的激动掩盖不住。
齐誉抬腿先走一步,微风将他的话语传过来:“一会记得泡茶。”
汤伯慈祥笑,朝着阿烟点点头然后随着齐誉走了。
等秦王离开后,柳绿胆子就大了,上前抓着阿烟的手臂亲昵道:“姑娘,你怎么才来看我们呀。”
翠红稳重一些,没直白的问,但是眼神里也含着相同的意思。
阿烟走的时候翠红和柳绿还偷摸哭了许久,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感情不言而喻。
“最近铺子里有点忙,你们怎么样,还好吗?”
柳绿嘴快,当即委屈道:“姑娘走了之后,我和翠红又恢复之前的生活,每日里做些洒扫的活计,着实无趣的很。然后汤伯叫我们来照看小羊,每日在王府里闲逛,总算充实了一些。但是姑娘,你让我们去铺子帮忙吧,至少能忙活还可以帮姑娘分担。”
翠红见阿烟有点为难,当即拧眉斥柳绿:“别瞎说,姑娘忙着呢。”
其实阿烟想让俩人去,白日里还能说说话,人多也热闹。可是俩人都是秦王府的人,她和秦王毫无关系,又怎么好带走他的人?
屋内,汤伯正在收拾桌面,正好侍卫进来,汤伯就说去陪阿烟泡茶然后退了出去。
秦王闭着眼睛,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桌面上,边听侍卫禀报边轻叩。侍卫说完后,秦王缓缓睁开眸子,好似比方才多了神采,瞧着越发的如湖水般深邃。
“从荣公主的车驾进入漠城的那刻起,所有人全方面戒备,她带来的每一个人都看住,任何风吹草动,及时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