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你身体行吗?”
阿烟觑着齐誉的脸色,觉得他可能也不方便挪动。
只是这句话说完,秦王的神色有些怪异,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冷着脸道:“去便是。”
外头的郝仁和李四对视一眼,身为男人,都明白王爷为啥声音冷了。
李四:男人不能被人说不行!
郝仁无声的应和:对,你说的对。
齐誉到底没去见李续宁,暗卫直接将李续宁抬了过来,没用他走一步。到了之后,李续宁被放在地上,他抬头朝着上首处的男人看。
秦王他知道,毕竟漠城是秦王的封地,他也见过秦王。只是他从未仔细看过他,当时在暗牢里什么都看不清,只记得秦王身高腿长。如今在天光大亮里看他,李续宁眼里出现惊艳之色。
男人眉眼修长鼻若悬胆,坐姿慵懒的在上首处,浑身都透着上位者的威压。
齐誉眼睛看不见,但是察觉到李续宁在看他,他蹙眉冷声道:“速速道来。”
李续宁赶紧低头,长刀直入道:“王爷,草民想要用一则消息来换取王爷的庇护。”
“本王怎知你的消息值不值得?”男人唇角带着讥讽,“若是你当真有如此价值的消息,又怎么会混到今天这个地步?”
明显的敌意让李续宁诧异了一会,不过他没得选,只有秦王是最好的选择,为了能让烈儿和母亲活下去,他只能这样做。
“草民手里有多年前太子谋划刺杀赵相爷的证据!”
齐誉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李续宁抬起头,脸上出现赌徒一样的神色:“草民想用这个证据来换取儿子和母亲的一条生路!”
他的腿其实没断,但和要断了没什么区别,这一切都源于当年的那场刺杀。当年围场刺杀时他就是其中一个杀手,本以为手到擒来却不想瓮中捉鳖。
秦王那时候还是三皇子,不过秦王拿起长剑对敌的时候,甚至让这些杀手都大吃一惊。
他很聪明,虽然身手不如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但是他身形敏捷且学东西很快,竟然能抵挡住他们这些人,让赵相爷先走。
“王爷大概不记得了,”李续宁抚上自己的腿,“当年您一剑划破草民的膝盖,草民直接摔倒,也幸好如此,才能让草民有机会逃脱。”
否则就会被禁军抓起来,亦或者是像其他杀手那样只能跳崖自尽。
他害怕死,所以选择逃了,当时太子以为所有人都死了,殊不知李续宁活了下来,还认识了烈儿的娘亲被她所救。俩人就在深山老林里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等过了几年感觉外面风声平了,他才带着妻子出现,远走漠城,最后定居下来。
大概是天意如此,没想到漠城这么偏远的地方竟然会成为三皇子的封地。
“是你?”
齐誉眯着眼睛回想当年的情形,但是情况紧急他不可能会记住一个杀手。
李续宁笑着道:“是草民,至于证据,就是太子亲手写的书信,上面记载他下的命令。”
齐誉反驳:“若真是他,又怎么会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
李续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能看出来他保存的很好,外面的郝仁听见动静走了进来,将匣子接过。
“王爷一看便知,一个人的字迹是骗不了人的,当时已经烧毁,但草民趁着旁人没注意悄悄将其灭火藏起来。而且草民知道一个人,只要抓住他便可知晓一切!”
太子心狠手辣,自己人也说杀就杀,李续宁是为了有个保障才偷藏这封信。
郝仁打开匣子,就见里面是已经烧毁了一半的纸张,虽然颜色泛黄还被烟熏的有些发黑,但能看清字迹。齐誉看不见,无法求证字迹的真假。问道:“是谁?”
“王威,如今镇守边关的王将军。当年他还在京城,负责围场安危,是他将守着围场的一队人马调走,这才给了我们空子进去杀人。”
其实事后齐誉调查过王威,但是他有理由且皇帝信了还说不必再查。这件事最后以处理了几个人告终,但是他和赵相都知道,事情的真相不是这样,可惜没有证据。
“王威本就是王家人,他又如何会开口?”
李续宁咬咬牙,道:“草民当时悄悄听了一耳朵,说事后要将王威处理掉,假装成畏罪自杀的样子让他当替罪羊,但不知为何他没事。相信王威知道真相后,会对王家生出嫌隙。”
“是个好办法,但是你不了解王威为人。”
知道皇后和太子在监视他,王威即便心里厌烦也不会怎么样,毕竟太子是储君,他不敢得罪储君。
齐誉摇头,而后道:“还有吗?”
李续宁实话实说:“没了,王爷,草民身体每况愈下,待草民去了之后,可否请王爷照看家中老小?”
李续宁有点忐忑,秦王此人瞧着冷面冷心,也不知道会不会答应。但是他没办法了,他低着头继续说道:“草民已经和阿烟姑娘说过了,阿烟姑娘喜欢烈儿,说会帮忙照看。”
齐誉一只手叩着膝盖,半响之后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多谢王爷!”李续宁支撑着自己磕了三个响头。
齐誉起身,叫暗卫将人送走,然后他来到花园,听见微弱的银铃声。
阿烟没走,因为她需要一些花瓣,和汤伯说过之后,就来到花园里采一些,要不然这些花儿最后也枯萎了多浪费呀。
听见脚步声阿烟回头,就见长身玉立的男人在花海中走来,眉眼俊秀的宛若仙人下凡。
他长腿迈步,若不是知道他看不见,还以为他已经恢复了。
站在她面前,男人微微俯身,薄唇轻启道:
“本王听你的见了李续宁,现在,告诉本王你该如何报答?”
第6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