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宫斗指南

第46章(1 / 2)

攻打公主府的黑甲军全数被歼灭,但皇后和二公主周珂却趁乱跑了。

至于皇宫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

皇宫历来把守森严,今日皇帝出宫,带走了一半的守卫。公主府这边,是皇后跟礼部里应外合,才钻了空子,使皇帝险些丧命。但宫里的戍卫一向是由皇帝心腹负责,由皇帝亲自过目,根本水泼不进。故而大皇子周琏趁着皇帝出宫,宫中守备空虚,才攻打皇宫,算是一个明智的主意。

皇帝手在袖中,握着一块虎符,摩挲着上面的花纹,他的视线在院中扫了一圈,在丁唐身上停了片刻,又移了开。现在毕竟还未脱离险境,皇帝需要丁唐留在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皇帝最后看了周瑛片刻,将虎符递给她,“去西京大营找孟将军,令他点其八千人马,即刻赶往皇宫,肃清反贼。”

☆、第95章 虎符

周瑛拿了虎符,接了此令。

徐弘原不放心,怕孟将军瞧不起女流之辈,不肯听周瑛调换,又怕捉拿大皇子余孽时,刀剑无眼,伤了周瑛。

可却有一事绊住了徐弘的脚,徐国公受伤了。

徐国公刚才为护住徐夫人,肋下中了一剑。徐国公一向好强,又兼刚才事态紧急,故而一直强撑着没说。直到事态平息,这才说了出来,这一看,徐国公肋下这一块衣服已经浸湿了,只因为颜色太深,才没被认出来是血。

这一下徐弘可就左右为难了。

周瑛十分体贴,只道:“若非有皇命在身,我也该留下来照顾国公。你就留下来吧,顺便替我招待一下父皇。父皇短时间内怕是回不了宫,要在公主府待上些时候。虽然父皇估计不会计较,但公主府里总该有个人主事,对父皇招待一二。”

徐弘指了指自己,“我?”

周瑛微笑,“你是我的驸马,还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吗?”

徐弘不由笑了,保证让周瑛放心。

周瑛留下林泽,让其帮徐弘接手,又问丁唐借了一队人马,飞驰往西京大营。

西京大营的孟将军是个花白胡子,脾气死倔的老头。原先周瑛曾在宫宴上,见过这个老将军几回,因此倒也没被当场赶出去。

也因着孟将军脾气死倔,又认死理,在周瑛拿出虎符之后,孟将军的怠慢不逊通通消失不见。

周瑛传达皇帝口谕之后,孟将军很快点齐人马,前往皇宫。

一行人急行军赶往皇宫,只见神武门大开,门前横七竖八躺了不少尸体,当中御林军居多,黑甲军鲜少,前方有刀戈之声传来。

孟将军见了这景象,神色一紧,原先还残存的一点犹疑顿时尽去,率先驱马,进了神武门。

行军打仗并非周瑛所长,故而她也没跟孟将军争先后,只安静跟了过去。才至太和门前,就见御林军背靠太和殿,正在拼死抵抗数倍于他们的黑甲军。而黑甲军最外围,大皇子周琏正手持鞭子,冷眼看着。他的妹婿柴忌,也即这一支黑甲军的统领,侍立在半步之外。

眼见杀来第三方人马,御林军一方绝处逢生,当然喜不自胜,但黑甲军一方却不由乱了阵脚,尤其大皇子周琏更是倏然沉了脸。

柴忌忙唤人来,团团护住大皇子周琏。

但大皇子周琏却一没在意自己安危,二没关注即将扭转战局西营大军,二十第一时间把视线放在了周瑛身上。

因为周瑛出现在这儿,昭示着一个最坏的可能,刺杀皇帝失败了。

孟将军发动号令,朝黑甲军冲锋过去。

黑甲军已是疲惫之师,再加上前后对敌,不一会儿就溃不成军。

大皇子周琏却像瞎了聋了一样,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隔着鲜血横飞的战场,隔着杀声震天的厮杀声,一眼不眨地望着周瑛。

周瑛勒马低头,马旁站着黄谦,他刚从抵御黑甲军中抽身回来,向周瑛回报此间情况。她突然觉得如芒在背,一抬头,就见大皇子周琏死死盯着她,眼神不甘又绝望。

周瑛回之一笑,做了个口型,“多谢成全。”

☆、第96章 名正言顺

大皇子周琏兵败被擒,皇帝起驾回宫,第一件事就是提审大皇子周琏。大皇子周琏铠甲上溅着黄土鲜血,发冠歪了,鬓发散落,一身形容狼狈,却腰背挺直,眼神坚定而不驯。

周瑛扶着皇帝,一步步走向上首。

皇帝几乎半个身子都倚在她身上,才几步路,额头就生出一层薄汗,让周瑛隐生担忧。

皇帝累得狠了,手指有些颤抖,却不肯露出弱势,紧紧抓住扶手,闭眼缓了缓,才抬起头,就见大皇子周琏一副冥顽不灵,脸上根本不见一丝忏悔。皇帝大怒,一把抓起茶杯,狠狠摔向大皇子周琏。却到底力气衰微,原本砸向大皇子周琏头部的茶杯,在空中飞出一个疲软的弧线,堪堪落在周琏脚边,茶水茶叶溅湿了周琏袍子一角。

屋中霎时一静。

大皇子周琏抖了抖袍脚上的茶叶,轻慢笑了,“父皇,你老了。”

皇帝心底最深处的隐忧,被这年富力强的儿子当庭一语道破,心脏不由狠狠一缩,一瞬间仿佛所有暗处阴影都在窃窃私语,嘲讽他年迈老态的身体,觊觎他已经坐不稳的龙椅。

皇帝狠狠一咬舌尖,舌尖上清晰的刺痛和口中腥咸的血腥味,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他前倾身体,被老病折磨得浑浊了的眼眸,一瞬间像是鹰隼一样锐利,“孽障,还不跪下!”

有侍卫上前,要押着大皇子周琏下跪,却见周琏朝后一扬手,“我自己来。”

皇帝看着大皇子周琏悠然跪下,没见一点羞愧之意,冷笑道:“朕锦衣玉食养着你,教以诗书,习以礼仪,却原来只教出一个下毒弑父,起兵谋反,不忠不孝、无君无父的畜生。”

大皇子周琏瞳孔一缩,讽笑道:“我不忠不孝,无君无父,难道不是拜父皇所赐?”

“我是母后所出,占足了名分的嫡长子,自幼勤敏好学,诗书武艺,样样不敢落于人后,及至入朝听政,更是兢兢业业,礼贤下士,生怕丢了父皇的脸面。可父皇又是如何对我的?”大皇子周琏眼圈通红,嘶声吼道,“先是扶持周琰那个贱孽所出之子跟我作对,后又扶持五皇弟这个懵懂孩童压制我!明明我才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你凭什么,凭什么这样对我!”

大皇子周琏攥紧了拳头,狠狠闭上眼,掩去眼中不甘和恨意,再抬眼时,语气淡漠如轻风吹过山谷,“既然在父皇心里任谁都比儿臣适合皇位,那儿臣别无选择,只能亲自动手去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