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母院在哪一边

第187章(2 / 2)

村民也不声张,跟找大姨驱瘟的氛围差不多,静静地从大门进去,拿了盒子再静静地离去。就像问神鬼的结果一样,每个人对检测如何都是含糊其辞,有可能测出阳性的,闷声躲家里隔离,也有可能一个阳性都没有。村子对这些事有一种神秘主义的默契,既有维护共同体的觉悟,也有既来之则安之的宿命感。

以至于周边好几个村子都有阳性封禁的,只有瑶垚村始终干干净净,一例都没有。嘎乐带来了试纸,成了村子的功臣。村民敬佩专业人士,就像对麻殷一样,他们对嘎乐分外的热情,嘎乐时不时跟大家讲解病毒知识和发展,特效药的开发和疫苗作用等等,都会有大批的听众。

自此嘎乐每周末都会来圣母院,没房的时候,就跟雷狗丘平睡一个屋——他成了睡沙发那个。

三人各怀心思,理不清,索性便不去深思。

暑假结束后,圣母院清闲了些,他们有了时间去钓鱼野泳,天特别好的时候,他们带着游客爬山摘果子,延庆海拔高,比北京其他地儿换季早一个月,九月时已是满山的黄叶。

徒步一小时有个野生板栗林,丘平带着一群人翻山越岭,来到参差生长的栗子树前。拿个长杆子拍打,长满尖刺的圆球刷刷落下,一颗颗,像陆地的海胆。必须戴着棉手套去捡,放在两只脚下,微微一使劲,外壳儿便爆开了。里面的果实还是白的。

嘎乐新奇道:“我还以为栗子都是褐色的。”

雷狗给他扒开柔软的外皮:“这是没成熟的,可以生吃,试一试。”

嫩栗子甜脆甜脆的,另有一种新鲜风味。游客城里人多,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见的活栗子树,学着丘平教的办法,小心翼翼地掰开来,放进嘴里品尝。

嘎乐对雷狗说:“丘平在城里一个样,在这里是另一个样,以前他宁愿啃面包都不做饭的。”

“虽然少了只腿,他比一般人还喜欢到处跑,闲不住。”

嘎乐笑了一声,“那是为了给圣母院招来客人,如果可以选择,他当然愿意在城里玩儿。为了圣母院,他牺牲了不少。”

雷狗不说话。嘎乐伸了个懒腰,“这儿空气真好,在这里生活起码有个好身体。”

两人慢慢跟上人群,边走边捡了一兜子的板栗。另有些野枣,尝起来酸得倒牙。到了河岸,哼哈已经支起了火炉,游客们赶紧聚到火边取暖。在栗子壳儿上剪开一口子,扔炉火上,烤到了火候,噼里啪啦的壳儿挨个裂开,飘出了淀粉炙烤的香气。

成熟的栗子糯糯的,能当饭吃。“烫,”丘平吹着栗子上的热气,忍着热,给他们扒出一粒粒饱满的栗子仁。雷狗拿着冷冻柿子,空不出手来,丘平把栗子喂到了他嘴边。雷狗一边吸着气一边说,“真烫。”“这栗子怎样?”“甜。”

柿子冻了一天,柔软的果肉成布丁状,扒开皮,汁液流淌到手里。雷狗让嘎乐吃,嘎乐皱了皱眉,“不吃,不想弄脏手。”雷狗和丘平相视一笑,这话以前是娇生惯养的丘平才会说的。丘平把柿子举到嘎乐的嘴边,“就我手吃吧。”

嘎乐小狗一样咬了一口,冻柿子吸进嘴里,甜软缠绵,比什么糕点都美味。“超好吃对不?”丘平得意得就像柿子树是他变出来似的,嘎乐笑道:“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