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氏真是厉害!谭昭昭暗自佩服不已,顿时来了劲,小声问道:“是谁?”
张九龄道:“姜皎的外甥李林甫。李林甫并非姜皎的亲外甥,母亲同姜皎乃是同族姊妹。姜皎的亲姐姐嫁给了源相。李林甫善音律,人极为聪明,攀附上了同淄博王交好的姜皎,经常出入贵人府邸,很得贵夫人们的欢喜。”
李林甫!
谭昭昭顿时瞪大了眼,沉吟之后,问道:“裴连城可知晓?”
张九龄道:“我亦不清楚,这等事情,我也不好多问。武氏是是武三思的女儿,此门亲事乃是武皇亲赐,裴连成就算知晓,又能如何?”
武氏活得恣意,谭昭昭当为她叫好,只情夫是李林甫就不行了。
李林甫此人聪明,且他出仕当官之后,可以看出他本人颇能实干,并非只是凭着关系升了官。
一旦让李林甫爬上去,就凭着他提拔安禄山,建言朝廷的藩镇节度使,全由当地的夷人出任,就何止罪该万死!
可惜,朝廷形势复杂,张九龄就算考上了进士,若没人举荐提拔,他不过只能谋求一个小官位罢了,离朝廷中枢上有十万八千里。
要是张九龄科举之后能得人举荐,一旦扎进那潭深不见底的漩涡中,他又能否全身而退?
谭昭昭得不出结论,眼下他们实在无能为力,只能暂且按耐住,寻到时机再定。
张九龄凝望着谭昭昭,问道:“昭昭在想甚?”
谭昭昭摇摇头,道:“我在想李林甫,他还真是有本事。”
张九龄道:“巧言令色鲜罢了,李林甫在长安城是出了名的纨绔,相貌过得去,极擅长察言观色,奉承人。通晓音律,弹得一手好琴,骗了无数的娘子。昭昭莫非也喜欢这般的男子?”
谭昭昭失笑,道:“我不喜欢。我从来不喜欢花言巧语之人,看人,嘴上说得再好听,再冠冕堂皇亦无用,得看他的举动。”
张九龄问道:“那昭昭觉着,我何处做得不好,昭昭才那般不在意,不将我放在心上?”
论迹不论心,张九龄作为丈夫,着实已经很好。
至于以后会如何,谭昭昭还是喜欢着眼于眼前。他们正当年轻,年轻的感情,浓烈炙热。
如雪奴所言那般,和离不易,到老白了头,连走路都费力气,有心无力。
谭昭昭矢口否认,道:“大郎做得很好呀,我没甚不满意之处。”
张九龄见谭昭昭敷衍,原本就阴郁着的心,变得更沉了,一转身,背着她装睡。
哎哟,又生气了。
谭昭昭撑起身子,凑上前去打量,将他睫毛颤动,呼吸都重了几分。
“哎哎,别气。”谭昭昭又去戳他腰。
张九龄死忍住,一动不动。
谭昭昭见戳不动,望着他清隽,棱角分明的侧脸,咬了咬唇,眼里浮起不怀好意的笑。
手伸向前,从他敞开的衣襟中探了进去,顺势将他翻过来,压上去一扯。
衣襟哗啦,身前一片冰凉。张九龄无措地伸手去拢,盯着身上的谭昭昭,眼神渐渐暗沉。
谭昭昭笑着俯身下去。
看他还能气到何时!
第三十八章
张九龄此生从未如此无措过, 从未接受过谭昭昭如此的主动,他躺在那里,胸口鼓胀, 想哭,期盼,软弱无力。
谭昭昭望着眼尾泛红,如一朵绚丽的花般徐徐绽开的男人, 先前的冷硬全都化为无形,在试图克制, 忍耐。
只眼底的光,熟悉的身体, 却泄露了他早已丢盔弃甲。
谭昭昭先前那不怀好意的笑, 又再次闪过。
一个翻身躺下, 啊了声, 自言自语嘀咕道:“对不住, 大郎生气了,是我打扰.....”
话音未落,谭昭昭头晕目眩中, 还未反应过来, 就已经被一双孔武有力的双臂, 举着放在了身上。
张九龄声音喑哑,道:“昭昭可不能半途而废!”
谭昭昭冲他抬眉, 顺势将脸贴在他敞开的胸膛上,听着他沉沉的心跳,摩挲了下, 无论如何都不肯动了。
张九龄深吸气,手试探着搭在她的后背, 低低道:“昭昭,我如何能气得起来,你只一眼,我就不战而降了。昭昭,你真不肯动了吗?”
谭昭昭换了个方向趴着,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不动了。大郎,你再气一会儿吧,我也要再睡一会。”
张九龄默了片刻,明知道她在耍赖,细腻温软的肌肤,就那么贴着,他终是无法抵挡。
“昭昭,你......你若是不继续......”
话语含糊,他竟然难得结巴起来,纠结迟疑。
想试图劝她,体验那股陌生而新奇的滋味,又忍不住快要冲顶的情绪。
“我就自己继续了。”
熏笼的炭火太旺,张九龄细汗凛凛,低声嘶吼,一个翻身,将她放在了底下。
谭昭昭低呼一声,僵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