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又是齐声应和,临散了时,丞相上前一步,说道:“皇上,先皇驾崩,皇上难受是人之常情,只是臣恳请皇上保重龙体,避免再次哀伤过度而吐血。”
兵部尚书一派听了,暗骂一声老狐狸,连忙上前跟着附和,并安慰萧遥。
萧遥点点头,领了百官的好意,便去给先皇守灵。
百官并诰命夫人都来了,跪了济济一堂哭灵。
安公子与蓝时迁同样来了,虽是外男,还是托了安贵妃与房淑妃的关系,特地来拜见萧遥。
看着萧遥略显苍白的脸,安公子心里很是难受。
不过萧遥眼睛里的生气与刚毅,又让他将喉咙的难受咽了回去。
公主是如此与众不同的女子,何须他宛如妇人一般的忧伤呢?
房止善上前一拜,说道:“还请皇上保重龙体。”
萧遥点点头,谢过两人关心,很快便召见临时有事找来的丞相,再没空管他们。
两人远远看着萧遥端坐在椅上听丞相汇报,并于丞相讨论,忽然有种感觉——他们与萧遥的距离,已经如同鸿沟一般了。
她是女帝,而他们是未有上朝资格的臣子,她日理万机,而他们只能忙于眼前公务。
不管身份地位,亦或是管理事务,都不再相干了。
次日,萧遥同样是一般的起居与工作。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不复从前强壮的孱弱感。
从前她从公主殿到御书房,脚步轻快,因此感觉路程也短,可是此时再走,却双脚沉重,感觉到了疲惫,因此觉得路格外漫长。
红雀紧跟着萧遥,听到她的喘息声,眼眶一下子红了,上前劝道:“皇上,如今天热,不若用御辇罢。”
这两天,她于事事处处,发现了萧遥与往日的不同,便忍不住红了眼眶。
萧遥摇摇头:“不必。正是因为身体不好,才需要多走走。”
若她不走,总坐在御撵上叫人抬,只怕身体会越来越差。
红雀见苦劝未果,便知皇上已做了决定,是不肯更改的,当下只得紧紧地跟着。
当夜,宫主来到星月宫据点,见到了风尘仆仆赶来的大护法。
大护法急问:“宫主急召下属赶来,可是有要事?”
他除了施展轻功,还跑死了一匹马,才堪堪赶到此处,如今还未来得及用膳呢。
宫主目光里带着一抹焦急,看向大护法:“藕断丝连可有解药?”
大护法闻言,摇摇头:“没有。老朽正在研究,然一直未有进展。此药用足三百种有毒药材,按照不同的顺序与比例调制而成,老朽虽然尝试解毒,然而总遇上药材相防,无法成药。”
宫主道:“尽快研制解药。”
大护法一边点头一边问:“可是宫主中了毒?”
宫主摇了摇头,又森然问道:“你曾将此药卖给过何人?”
他得知道,到底是谁对公主下毒的。
大护法摇摇头:“老朽不曾卖出过一颗药,因为知道此药歹毒,祸害数代,很是损阴骘。”
宫主一怔,却忽然好似松了口气,但很快又被其他事给压住了一般,问:“这世上,还有人能研制此毒?”
大护法说道:“当年有三颗药流落在外。一颗被下在文德帝身上,我手上得了一颗,余下一颗,据说去年曾重现江湖,但到底在何人手中,老朽一直不知。”
宫主听了,眉头紧紧地拢了起来。
忽然,他想起曾经企图行刺萧遥的青衣,便问道:“你制作出来的藕断丝连,可曾赠与他人?青衣是否拿过?”
大护法板着脸摇头:“宫主当老朽是什么人了?此药损阴骘,故老朽不曾卖亦不曾送人,一直随身带着。”
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药瓶来,嘴上道:“老朽制作出藕断丝连之后,只留下一颗备用,余者亲手毁去,可保证不曾流到外头!”
宫主听了,皱眉沉思起来。
这时他吸了吸鼻子,忽然眉头一皱,身手将大护法手上的药瓶拿了过来,并马上拔掉瓶塞,凑到鼻子下闻了闻。
闻到那药味,他如遭雷击,俊脸瞬间变得惨白。
大护法见状大惊,忙问:“宫主,可是有事?”
宫主抬起头,身手揪住大护法,声音干涩、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确定,这便是藕断丝连?”
大护法看到脸色刷白的宫主,再看到宫主向来清冷的眸子里狂风骤雨,心中一跳,忙点了点头:“这正是藕断丝连。”
一边说,一边挣扎。
然而他基本不用挣扎,因为下一刻,他便被宫主松开了。
大护法后退一步,看向宫主,见宫主素来清冷的俊脸上流露出无尽的悔恨与痛苦,惊道:“宫主,你这是……”
宫主由于修习功法之故,素来冷心冷情,何曾有过如此剧烈的感情?
宫主踉跄倒退一步,一句话也没说,飞身消失了。
大护法茫然不解,见宫主已经离开了,便去找叶子要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