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嗤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双手死死握住佩剑,抵在自己的脖颈上。
尉迟佑耆!!宇文邕冲过去,一把抓住佩剑,怒吼说:你疯了?!你这个狂人!做甚么!?他要的是我的脑袋!你来顶甚么罪!滚开!我不需要任何人可怜!
尉迟佑耆眯着眼睛,眼眶通红一片,他一咬牙,没有说话,却劈手推开宇文邕,宇文邕身上都是锁链,行动不便,被尉迟佑耆突然一推,登时跌倒在地上。
宇文邕跌在地上,目光死死盯着尉迟佑耆,这一刹那,尉迟佑耆已经再次举起剑来,宇文邕疯了一样爬起来,但是已然来不及。
当!!
就在此时,一抹银光突然闪过,杨广反应及时,突然拔出腰间匕首,直接掷了过去。
幸而距离近,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只需要准头便可以,不然杨广现在是个小包子,根本无法阻止。
尉迟佑耆没有防备,佩剑被一击,登时掉在地上,发出哐啷的巨响,宇文邕立刻冲上去,一脚踹开佩剑,怒吼说:尉迟佑耆!!你这个狂徒!
杨广听着宇文邕嘶吼到沙哑的声音,忍不住抬起小肉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叹气说:父亲,顽够了没有?
杨兼啧啧一声,耸了耸肩膀,说:兼改变主意了。
尉迟佑耆和宇文邕同时看向杨兼,宇文邕怒目说:要杀要剐你冲我来!
杨兼说:谁的尸身兼都不要。
宇文邕蹙起眉头,死死盯着杨兼,似乎觉得他又要耍花样。
杨兼收敛了笑容,淡淡的说:放心好了,兼本就没打算杀你。
那你宇文邕的话到这里便顿住了。
杨兼笑着说:吓唬吓唬你而已,没想到吓唬到了小玉米,瞧这哭的,小玉米的泪点也太低了。
尉迟佑耆眼眶通红,眨了眨眼目,奇怪的看着杨兼。
杨兼凝视着宇文邕,说:兼不杀你,兼要你看着,明明白白的看着,这天下,在兼的手上,比在你手上,要强出百倍。
宇文邕沉声不语,尉迟佑耆听到这里,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杨兼笑了笑,掏出一只帕子给他擦擦眼泪,说:快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泪点这么低可怎生是好?
尉迟佑耆这才反应过梦来,只觉得刚才惊心动魄,一颗心窍还在不停的发颤,当即嚎啕大哭起来。
杨兼倒是给吓了一跳,小玉米哭的也太爷们儿了,让杨兼实在自叹不如,杨兼只好拍着尉迟佑耆后背,说:乖了乖了,别哭了,好好好,兼下次不开这种顽笑了。
尉迟佑耆还是哭,越是安慰哭的越是凶猛,简直像是黄河泛滥一样。
杨兼朝杨广投去求救的目光,杨广则是抱着肉肉的小胳膊,完全不理会,视而不见。
杨兼感觉自己肩膀都哭湿了,别看尉迟佑耆个头不大,而且身子板很是纤细,但是肺活量如此惊人,哭的惊天动地,一口气能哭很长。
杨兼连忙给杨广打眼色,说:嘶嘶!儿子,快帮帮忙。
杨广仍然装作没看见的模样,冷淡的说:父亲自己惹的,自己处理。
杨兼:儿子真不可爱。
宇文邕反映了很长时间,说:你不杀我?
他说罢,冷笑一声,说:你这是养虎为患!
宇文邕的话,成功的止住了尉迟佑耆的哭声。
杨兼眼看着尉迟佑耆忘了哭,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立刻岔开话题,顺着宇文邕的话头继续说:养虎为患?一只拔了牙的小奶猫,也算是虎?那我家小老虎怎么办?
他说着,转头看向抱臂站在一侧的小包子杨广。
若说老虎,杨广才是真正的老虎,毕竟他可是历史上杀父弑君,夺权上位的亡国暴君杨广啊!
杨广似乎很不情愿杨兼给自己加一个小,老虎便是老虎,小老虎听起来失了体面,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杨兼笑眯眯的说:你想死,兼偏不让你死。
你!宇文邕瞪眼。
再者说了,杨兼若有所思的说:兼还要用你,去感动赵国公。
赵国公宇文招?
宇文邕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说:你可真是一个贪心之人,宇文招作乱,你也想要招揽他?
杨兼耸了耸肩膀,说:贪心并非是一件坏事儿,赵公的确有两把刷子,也有魄力,只可惜他跟错了主子。
宇文邕脸上的青筋明显蹦了两下,杨兼又说:倘或宇文招跟了兼,那作用便大不一样了。
杨兼说罢,摆摆手,说:小玉米,从今天开始,这只拔了牙的小猫咪便送给你了,你想怎么奴役他,便怎么奴役他,任是打啊骂啊,就是骑在他头顶上都无妨。
尉迟佑耆轻微咳嗽了一声,明智的没有接话。
杨兼幽幽的说:因为不管你愿不愿意,宇文邕,已经死了。
他说着,招手对小包子杨广说:走了乖儿子,跟父父去赶场了。
杨广一脸无奈,不过还是迈开小短腿儿,一路颠颠颠追着往前跑去,跟着杨兼出了老宅,翻身上马。
杨广扭着小屁股坐好,调整了一下坐姿,握住马缰,说:父亲,接下来去哪里?
杨兼笑着说:自然是去牢狱,咱们去看看赵国公宇文招。
杨广眯眼说:父亲真的要招揽宇文招?
杨兼点点头,说:这怎么能做得了假?难道儿子不觉得宇文招此人,很有魄力么?疯起来好像一只猘儿。
猘儿是小疯狗的意思,杨广眼皮狂跳,说:父亲,儿子并未听出夸赞的意思。
是么?杨兼改口说:赵国公倒是有点子魄力,而且忠心耿耿。你想想看,那么多皇弟想要争位,当时宇文邕也没有兵权,光棍司令一个,宇文招却没有利用宇文邕争权夺位,而是一心想要扶持宇文邕复位,这是为甚么?
杨广呵!的冷笑一声,说:因着他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