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兼带着小包子杨广走了进来,笑着说:三弟,为兄听人说你进了膳房,怕是又给顺阳公主理膳呢?
杨瓒面容有些僵硬,嗓子干涩的滚动着,说:没、没有,弟弟是在给大兄理膳,做了做了干脆面。
嗯?杨兼摸着下巴,一脸狐疑的说:干脆面?古怪,古怪,绝对有古怪!
杨兼的话吓坏了杨瓒,结巴的说:没有、没有甚么古怪。
还说没甚么古怪!杨兼的笑容依然亲和又温柔,说: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升起来的么?不然弟亲怎么会给大兄理膳,而不是给顺阳公主理膳?
杨瓒的嗓子更加干涩,狡辩的说:因因着弟亲突然想起了干脆面,想想食这口了,便试着做一做,果然还是还是糊的。
杨兼不疑有他,还以为杨瓒是因着自己炸糊了干脆面而伤神,安慰的拍了拍杨瓒的肩膀:没甚么的,为兄起初理膳,也是经常炸糊,不知甚么时候便再也不会炸糊了。
杨瓒笑不出来,盯着那黑漆漆的干脆面,突然伸手抓住承槃,说:都炸糊了,还是还是别食了罢。
诶,等等。杨兼却伸手阻拦,说:弟亲好不容易做的,还说是专门做给大兄的,为兄自然要尝一尝,千万别丢掉。
可、可是杨瓒还想阻止,杨兼已经笑眯眯的,十足温柔的说:无妨,给大兄尝尝,丢了怪浪费的。
他们正说话,有人也走进了膳房,原来是老二杨整,杨整笑着说:原来兄长和三弟都在膳房,怪不得我一直找不到人,你们这是在食甚么?
杨兼炫耀地举着黑色的干脆面,说:看看,这是三弟专门为大兄做的干脆面。
杨整一听,露出羡慕的目光,说:专门为大兄做的?三弟为何如此厚此薄彼,怎么的不给二兄也做一块干脆面?
要不然杨兼说:我分你一半
他的话还未说完,杨瓒已经激动的说:不可!!
杨兼和杨整都吓了一跳,震惊的看向老三杨瓒,杨瓒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是说这是给大兄做的。
杨整憨憨一笑,说:真是,果然是厚此薄彼。
杨兼说:罢了,便让为兄帮你尝尝罢。
杨瓒抬起手来,阻止的话到了口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心脏有如擂鼓一般,眼睁睁看着杨兼咔嚓一声,将焦糊的干脆面咬入口中,轻轻咀嚼。
一股脱力的感觉席卷了杨瓒,耳边是大兄和二兄的嬉笑对话。
杨整笑着询问:大兄,味道如何?三弟的厨艺可精进了?
杨兼沉吟说:嗯炸糊了,有点苦,不过调味应该是正确的,没有放错佐料,也算是精进了不少,下次一定会做得更好的。
没有
杨瓒喃喃的自言自语:没有再没有下次了
杨兼奇怪的说:三弟,你说甚么?
杨瓒摇摇头,面容有些自失魂落魄,身体微微打晃儿,仿佛被抽走了力气,中毒的人反而是他一般,扶着膳房的门框,踉踉跄跄的说:我我有些累,先回舍歇息了。
次日是杨兼入朝的日子,需要去朝中和大冢宰宇文护探讨会葬之事,杨兼素来喜欢懒床,所以叫早的任务便交给了小儿子杨广。
这日清晨,杨广也是早早醒了,因着冬日里天亮的很晚,外面还是一片昏暗,不见日头。
杨广侧头看了看,杨兼背对着自己,睡得还熟,没有动静,眼看着时辰还早,便让父亲再睡一会子。
杨广稍微又等了一会子,时辰差不多了,如果不麻利点,杨兼很可能会迟到,便从被窝里爬出来,跪坐在床上,摇晃着杨兼的胳膊,说:父亲,该晨起了。
父亲,万勿懒床,要迟了。
父亲?
杨广唤了好几声,但是杨兼都没有回应,一点子反应也没有,如果换做平日,起码会让杨广不要吵,再让他多睡一会子等等。
今日好生稀奇。
杨广爬山一样翻过杨兼,来到杨兼的正面,小肉手晃了晃杨兼,说:父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见到杨兼脸色惨白,嘴唇发紫,小肉手一试探,吐息也微弱的厉害,原来杨兼并非懒床,而是病的起不来床。
父亲?!
杨广叫不醒杨兼,赶紧蹦下床,冲出门去,大喊着:快去请医官!去宫中把徐敏齐请来!
周皇宫。
一大早上的,赵国公宇文招便到了含任殿,给太后请安问早,还带来了许多可口的早膳。
太后叹气说:这么一大早的,难为你过来,还想着老身。
宇文招笑着说:今日儿子正好需要进宫议事,便赶来给太后请安,探望探望太后,还请太后保重身体啊。
太后又叹了口气,说:老身这身子,还有甚么保重不保重的,唉
宇文招说:太后千万不要这样想,您若是这样,人主人主也不会安心的。
一提起宇文邕,太后的眼眶瞬间又红了起来,说:我儿我儿怎么就这样走了呢我儿
宇文招说:太后保重,太后保重啊!
他说着,又说:太后,儿子听说这镇军将军从齐地带回来一个医官,名唤徐敏齐的,他的伯父乃是赫赫有名的神医徐之才,想必这个徐敏齐也尽得真传。太后身子欠安,要不然把徐医官请过来,给太后看看也是好的。
太后本不想麻烦的,但是宇文招竟然异常的孝顺,苦口婆心,一定要让徐敏齐过来给太后看看。
太后便松口说:罢了,那就叫过来罢。老身也经常听说徐之才的鼎鼎大名,今儿个见不到徐之才,见一见他的侄儿,也是有幸。
宇文招立刻吩咐,让人去请徐敏齐过来,这一大早上的,徐敏齐提着药箱,便赶到了含任殿,给太后问安请脉。
徐敏齐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下下下下臣拜拜见太后。
他说罢,立刻给太后开始请脉,结结巴巴的又说:太太太太后若想想调理身身子,这这酒需需得戒酒。
太后一听,神了,惊讶的说:你怎知老身喜爱饮酒?
徐敏齐尴尬的笑了笑,宇文招则是说:太后,儿子便说,这个徐医官很是灵的,太后平日里就是太爱饮酒,儿子们劝说也无法,今日可算是让徐医官看出来了罢!可要让徐医官好生医看医看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