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同人]朕佛系养儿

分卷(19)(2 / 2)

梁国公世子的惨叫声,乘着风声,伴随着拖拽的簌簌之响,越去越远,很快消失在猎场林间。

杨兼啪!一声将马鞭随手扔在地上,看着弥留在眼前,拖拽而起的尘土,用食指的指背轻轻蹭掉面上的血迹,幽幽的说: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疯狗千万别惹疯狗。

打手们瑟瑟发抖,一个个犹如寒蝉,不敢出声儿,杨兼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便将他们那样绑着,扔在了猎场林间,抱起小包子杨广放在马背上,并着老二杨整和老三杨瓒,快速往营地赶去。

猎场营地安安静静,小皇帝与各位大臣外出狩猎,营地中只剩下一些禁卫和宫人各自忙碌着。

杨兼跳下马背,快速抱着小包子冲进帐子,对杨瓒说:老三,快去找医官来!

杨瓒毫不含糊,立刻说:好,弟弟现在便去!

杨兼复又对老二杨整说:老二,你去查查宇文护的亲随都在何处,尤其是骠骑大将军宇文会现在何处。

杨整突听大兄提起那靠父上位的骠骑大将军宇文会,不由皱了皱眉,不知大兄这时候要查宇文会是何用意,但还是一口答应下来,说:弟弟这便去。

兄弟二人手脚麻利,立刻大步离开营帐,医官还没赶来,营帐中瞬间只剩下杨兼与小包子杨广二人。

虽是白日,营帐中没有点灯,还是有些昏暗。也不知是不是杨广的错觉,总觉得杨兼的面容有些古怪。

是了,古怪。

杨兼将小包子放在床上,转头大步踏到案几边,伸手去抓案上的杯盏,似乎口渴想要饮水,但杯盏中却空空如也。这些活计平日里都是小仆玉米做的,玉米没有跟着一同去狩猎,却也不再营地之中,不知去了何处。

啪嚓

水精杯一歪,直接从案几上滚落下来,砸在地上碎成了数瓣,迸溅开来。

小包子杨广听到脆响,撑着小肉手翻身而起,说:父父?

杨兼却沙哑的低吼:就在那里,不要过来!

杨广微微蹙眉,眯眼打量杨兼,果然不是错觉,杨兼的面容十足古怪,仿佛在挣扎甚么。

口中香甜的酪浆香气还在弥漫,久久不散,回味无穷,那香甜的气息对杨兼来说,却仿佛是一种致命的毒药

杨兼克制着自己粗重的呼吸,慢慢抬起头来,昏暗的营帐中,案几边上正好摆着一张精美的铜镜,杨兼血红的眸子凝视着铜镜之中的自己。

沙哑至极的嗓音慢慢开口:为甚么要压抑自己?

杨兼突然开口发问,小包子杨广更是蹙眉,试探的询问:父父,父父你肿了么啦?

杨兼却好似没有听到杨广的声音,对着铜镜,在昏暗中慢慢抬起手来,抚摸着自己的面颊,那上面还染着淡淡的血迹。

这才是你啊杨兼再一次对着铜镜开口,喃喃的说:想杀谁杀谁,想砍谁砍谁,只要痛快甚么都可以!难道你还想继续压抑自己么?

杨兼说到这里,兴奋的面容突然出现一丝裂痕,闪过一丝挣扎,沙哑的说:水水

他说着,那一丝龟裂快速被兴奋吞噬,继续对着铜镜,在昏暗中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笑着说:别挣扎了,这就是我啊容易受伤,讨厌背叛!我其实一丁点儿也不温柔,更不是甚么老好人,鲜血的感觉多好,那么温暖

杨广蹙眉盯着杨兼,杨兼仿佛在和铜镜对话,语无伦次不知具体在说甚么,表情一会子沉沦,一会子却又挣扎。

杨广立刻从床上蹦下来,迈开小短腿哒哒哒跑进营帐里间,垫着小脚丫去够案几上的水壶,水壶里还有最后一点子水,虽然已经冷了。

杨广立刻将最后一点子冷水倒出来,倒在一只小耳杯中,哒哒哒又跑回去,奶声奶气的说:父父!饮水!

杨兼看到那杯水,猛地劈手夺过去,仰头一口饮尽。已经冷掉的水,在炎热的夏日里带着一股子沁人心脾的凉意,瞬间将口中残留下来的甘甜滋味儿冲刷殆尽。

甜蜜一点点褪尽,理智慢慢的回笼,那杯冷水仿佛是甚么大罗神仙的解药,将杨兼从崩溃的生死边缘拉了回来。

嗬嗬杨兼双手撑着案几,粗重的呼吸了几口,额角慢慢浸出薄汗,顺着鬓发滚下来,终于回归了冷静。

杨兼知道,其实自己并没有甚么多重人格,从头到尾,无论是温和的杨兼,还是疯狗一般的杨兼,都是自己,那只是他自己的心理原因。早年的心理阴影就像是一个诅咒,而甜食便是那个开启诅咒的咒语

父父?杨广试探的唤了一声。

杨兼慢慢回过神来,面色还有些许的虚弱,也不知自己这疯样子吓没吓坏便宜儿子。

大兄!医官来了!

老三杨瓒带着医官冲入营帐,只看到碎了一地的水精杯,也不知发生了甚么事情。

杨兼捋顺了自己的吐息,连忙说:快,给我儿医看。

医官上前给小包子杨广医看,小包子摔下马背,幸而小马驹不大,所以摔下来的并不重,面颊上被划了一道,也只是小小的血口,没流多少血,早就自己愈合了。

医官立刻写了药方,留下了伤药,杨兼把小包子抱在怀中,给小包子仔细清理伤口,然后轻轻抹上伤药。

之前杨兼食了甜味的酪浆,一时变成了疯狗,手中没有轻重,误伤了小包子,其实杨兼自己也是知道的,这会子便有些愧疚,打起一百二十个好父亲的模样,十足温柔的说:儿子,疼不疼?

杨广并不是一个真的奶娃儿,想他十三岁开始便征战沙场,一生戎马,受伤已经是家常便饭,这么点子小伤口,杨广根本不放在心上。

杨广刚要说不疼,眼眸微微一动,转念一想,自己如今不过是个四五岁的奶娃娃,倘或说不痛,岂不是不够真切?再者说了,杨兼明显对自己心怀愧疚,不如抓住这份愧疚,免得失宠。

于是小包子紧紧揪着杨兼的袖子,小可怜儿一般,还硬生生挤了两滴眼泪出来。杨广情商极高,眼泪亦是收放自如,抽抽噎噎的说:父父父父、没、没干系的,父父吹吹,窝、窝就不疼呐

不得不说,杨广这一招以退为进,当真是厉害的紧,正好抓住了杨兼看不得孩子掉眼泪的软肋,杨兼更是心疼的厉害,说:都是父父不好,父父给你吹吹,乖。

杨广装可怜儿之时,老二杨整便大步回来了,急匆匆打起帐帘子,大喊着:大兄!当真让大兄说准了!

方才杨兼让老三去找医官,也没让老二闲着,杨整急匆匆去查宇文护之事,杨兼还叮嘱了,一定让杨整仔细查查宇文护之子宇文会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