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为自己,为那些为您努力的人,您也该好好活下去。”裴迎真道。
陆楚楚伸手接过那解药,却是没有喝,而是依然问:“现在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的有点少,后天或者大后天继续双更补偿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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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一百一十一
“就算不为自己,为那些为您努力的人,您也该好好活下去。”裴迎真道。
陆楚楚伸手接过那解药,却是没有喝,而是依然问:“现在告诉我。”
裴迎真慢慢的收回手,他其实并没有迟疑过要不要告诉陆楚楚这些真相,因为她迟早会知道,真相总会大白于天下,与其让他人来告诉陆楚楚,不如他来,他需要掌握住对自己有利的局势,方能险而自保。
他只是在为流君遗憾,遗憾陆楚楚并不能接受她的一片善意,有些人她生而软弱,救不了。
他幽幽缓缓的道:“皇后所犯之罪乃是谋杀太后。”
这一句话在静谧的大殿中飘飘荡荡,像那烟炉中的细烟,经久不散一遍遍的回响在陆楚楚的耳侧。
殿内静极了,连守在殿门口的女探花都觉得不安起来,转过头来看裴迎真。
裴迎真站在那内殿之外,看着帘幔内隐隐约约的身影,等了许久许久才听到“当啷”一声的轻响。
那支小药瓶落在了榻边滴溜溜的滚到裴迎真的脚边停了下来。
“你……”陆楚楚声音发颤全是气声的开口问他,“你说谋杀……谁?太后……太后……”
“驾崩了。”裴迎真直截了当的道:“太后娘娘在昨夜就已遇害驾崩了,圣上怕贵妃娘娘经受不住所以一直瞒着娘娘不曾告知娘娘。”
那内殿之中再没有声音了。
阮流君盯着光幕一颗心起起伏伏的揪着,她心慌的抑制不住,她甚至希望陆楚楚大哭大怒,怎样发疯都行,就是不要如此安静。
她等了又等,等不到陆楚楚发声,却是裴迎真先开了口。
“娘娘不想为太后报仇吗?”裴迎真问她,“为你的孩子,以及你自己,皇后虽已自缢,但太子和端木夜灵仍然活着,而且……真正害死太后和你腹中孩子的‘那位’也还在。”
内殿之中陆楚楚似乎连动都没动,依旧没有声音。
裴迎真皱了皱眉,循循善诱的又道:“就算你不想报仇,那你也该想想陆楚音,她如今处在的境地,是要比娘娘还要艰难,你……”
眼前的帘子忽然被人掀了开,裴迎真一抬眼就看到紧抓着帘幔披头散发站在眼前的陆楚楚。
她憔悴的像个孤魂野鬼,赤着脚只穿着一件单衣,瘦的风一吹就倒。
裴迎真慌忙低下眼去侧了侧头,眼睛避开陆楚楚,就听她语气异常痴呆的问他,“皇奶奶……死了?”
裴迎真皱紧了眉,他明白陆楚楚如今的心情,只是她恐怕……要辜负流君的心意了。
“是。”裴迎真道:“死了。”
陆楚楚忽然发疯了一般猛地就往殿外冲去。
裴迎真抬起头看她不管不顾的冲到殿门口对女探花道:“拦住她。”
女探花伸手将冲到眼前的陆楚楚抱了个满怀,谨慎道:“娘娘不要冲动,您这样不是要置我与裴大人于死地吗?”
“放开我!我要去看她!去看皇奶奶!”陆楚楚脑子里所有的弦都断了,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想不了了,她的孩子死了,她的皇奶奶……也死了。
女探花怕外面的人听到,慌忙抱着她将她抱进了殿中,想捂住她疯疯癫癫胡乱喊叫的嘴却又不敢,急看了一眼裴迎真,她就说嘛,不该来淌这个浑水!反正陆楚楚就算真死了,跟他们也没有关系,可现在这要是皇帝知道了,她还有命吗!
她十分想埋怨裴迎真,可她不敢,只能急急的叫了一声:“裴大人现在怎么办!”
陆楚楚身子虚的没有力气,挣脱不开,却发狠的掰着女探花的手要她放手。
裴迎真弯腰缓缓的捡起了落在脚步的小药瓶,站起身细细的用指尖抚摸着那小瓶子,像是抚摸着流君的一片赤诚之心,幽幽的叹出了一口气,尽人事听天命,希望他的流君能明白,一个人一旦放弃自救全天下也救不了她。
他慢慢的将小药瓶收回袖中,抬眼看住了陆楚楚。
那眼神让女探花心底里寒了寒,又冷漠又无情,他的眼底里在没有一丝的挽留和人情味。
裴迎真两步走了过去,对女探花道:“放开她。”
女探花一愣,急道:“我可不想死!”
“放开。”裴迎真道:“我自有分寸。”
女探花看着裴迎真,万般无奈的松开了手,就见虚弱的陆楚楚踉跄着就又往殿外去,她的心顿时就揪了起来,眼看着陆楚楚就要跑到殿门口,就听裴迎真冷冷淡淡的道:“贵妃娘娘要是想带着陆楚音一起给太后陪葬,那您就打开这扇门,去见圣上,我想不用等到今晚,您和陆楚音就可以陪太后上路了。”
陆楚楚在那门口僵了僵。
裴迎真理了理袖口淡声道:“娘娘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害死了太后吗?”
女探花扭头看裴迎真,又看僵在殿门口的陆楚楚,她心惊胆战,她完全看不透裴迎真这个人,也完全不知道他打算干什么。
裴迎真却慢慢的朝陆楚楚走了过去,站在她的身后对她道:“能让皇后畏罪自缢,可没有那么简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您的妹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伸手落在那门扉之上,他低声道:“她可是亲眼看着‘那个人’如何毒|死了太后,您现在只用出去到御前大闹,闹的陆楚音像您一样崩溃,然后和盘托出,说她亲眼看到……圣上毒|死了你们的皇奶奶。这样一来,你们马上便可以见到太后了。”
他感觉到陆楚楚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的手指抓住门扉,在陆楚楚的手掌下一点点的要拉开殿门,“您大概也不想活了,带上陆楚音为您陪葬,两个人也都不孤单了。”
那殿门在陆楚楚的手掌下“吱呀”一声就要被拉开,冷风从殿外细细的吹进来,吹的她浑身颤似枯叶,她忽然一把将门推上,扶着那重新紧闭的殿门再也支撑不住的虚脱在地上,捂住口鼻一声一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