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栏江月

第30章(1 / 2)

邵山道:“当然去,既然答应了王爷保护你,我自然不会偷懒。”

既然要走,便备好车马一同出发,钱慎本要带一队侍卫跟随,徐风堇却道:“我是奉旨清修,这样浩浩荡荡着实不好,有卲山护着就行,他拳脚厉害,以一档十。”

钱慎为难:“可王爷说了,让咱们护着王妃,不能让王妃有半点安危。”

徐风堇抓着话茬便开始挑拨:“钱队长这样说,就是不信卲公子的身手咯?”

邵山乃京城富商之子,钱慎忠厚老实哪里开罪的起,忙道:“属下并非此意。”

徐风堇道:“那还有什么放心不下,卲山也是王爷安排来保护我的,他待王爷那样忠心,你还有甚信不过的?”

卲山剑挑包裹,扛肩上道:“行了钱慎,你就放心罢,我定不会让王妃出事,凡事有我担着,你还怕甚。”

钱慎犹豫半晌,最终带人退下。

随后几人上车,马蹄声响,走出一里路后,徐风堇便盯着卲山不怀好意道:“你还想不想去打仗?”

邵山道:“当然想啊,但现在想还有什么用,王爷他们早走远了。”

徐风堇摆摆手道:“他们走他们的,你若真想去,我有一招,你听不听?”

卲山一怔,忙道:“什么招?嫂子快说来听听。”

徐风堇当下便在他耳边嘀咕起来,卲山先是喜悦不已,接着又略显不安,他沉吟片刻道:“可王爷说不能让你出京啊。”

徐风堇道:“这你有什么可担心,到时我们见了面,你把所有责任推我身上不就完了,说我以死相逼,若是不来就要上吊自杀,等你人到了北边,身手拳脚都属上乘,他还能让你整日刷马割草?别说我看不过眼,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啊!待到那时你战功累累,刀锋银甲,白马长枪,谁见了不都得喊你一声卲小将军?”

卲山被他一说竟还真的有些飘飘然也,仅残存一丝理智问道:“但我估摸王爷那般谨慎必定还交代了暗卫,别等咱们还没溜出城门,便被请回去了。”

徐风堇打记响指:“所以得挑月黑风高的时候,回头你去准备两匹快马。”想了想又道:“不行不行,我骑马不稳,还是准备一辆马车,其他事情交给我,待三日后子时,普光寺后山,你我一同出发。”

普光寺位于西郊,便是百姓嘴里的西山寺,寺内彩绘佛像数百余尊,香火鼎盛,朴致恢宏,每逢大庆,赵端都会带着众臣子来这上炷天香,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住持方丈一早就得了消息,知道郁王妃今儿个要来,便亲自出门迎接,远远瞧见郁王府的马车停下,才要上前迎几步,就见那位郁王妃晃晃悠悠从车上下来险些摔了个狗吃屎,方丈百来岁被他吓得一激灵,忙颤歪过去道:“王妃?王妃这是怎么了?”

徐风堇低头猛咳,用棉绢捂着口鼻,抬眼摆手道:“没事没事,前几天遭了风寒有些……咳嗽 咳咳!哎真是没事,您不用管我咳咳咳!”

方丈见他咳得厉害,连忙对低着头的岑灵道:“快,快先扶王妃去寺里休息,房间都安排好,哎怎病成这样还过来了。”

徐风堇哑着声道:“陛下让我来寺里清修,我便是病死咳咳......也要过来的。”

方丈慈悲为怀,忙说:“王妃先去休息,旁的事情,且你好了再说。”

徐风堇脚下踉跄,险又要趴在地上,稳了稳身形才道:“这,这怎是好,不是说每日都要诵经礼佛?”

方丈忙道:“这都不急,王妃好生在寺里休息罢。”

得了方丈这话,徐风堇到普光寺第一日便甚都没干,还因假装咳嗽喝干了几壶润喉茶,但即便病成这般模样,他也依旧捧着经书苦苦研读,方丈站在门口看了许久,竟觉欣赏不已。

此时新月如钩,夜幕落下,骏马一日,跨过临省,赵郁赵隽二人找了家客栈住下,准备明日一早再走,饭菜安排小二端进房里,二人边吃边分析如今局势,夏人与太子勾结要从江北一代占城,直接扰乱中原腹地,发起动乱,到时夏人只要江北以北,剩下全归太子,包括边境三国。

赵隽道:“如此画饼之说,赵燮是怎会信的?”

赵郁道:“他这些年心急,本若老老实实按着冯竟为他安排的路走,不会落到这般田地。”

赵隽道:“你说冯竟跟这事有没有干系?”

赵郁道:“不会,冯竟只与东属联系,也是为太子铺路,但东属是友,绝不会对咱们起兵。”

赵隽道:“冯竟这些年心血当真白费,我估摸他是想告老还乡了,不过既然事在江北,咱们便先在那处停下。”

赵郁点了点头,竟有些走神,隐隐听到赵隽连叫了他两声,才缓回神道:“怎么?”

赵隽道:“是我问你怎么?”

赵郁道:“没事。”过了半晌又问:“兄长,咱们出来多久了?”

“这才刚一天啊。”

赵郁一怔,揉揉眉心,苦笑道:“我怎觉得像过了一年?”

第58章 调兵

朝钟暮鼓,晚阳西下,徐风堇在普光寺修养三天,病得越发厉害甚至不能起身,不过,这都是外人眼中所见。

方丈没想到郁王妃体格如此之差,若是在寺里出个好歹,着实担待不起,他略通医术,本想帮徐风堇诊治一番,徐风堇却躺在床帐后虚弱道:“暂且不劳烦方丈了,有位常给我看病的大夫在风雨亭,我这点毛病请他来便可。”

方丈也没强求,连忙安排小沙弥下山去请,昌叔得到消息踏着暮色而来,为徐风堇把脉看诊,皱着眉对方丈道出这病稀奇,需得静养,不得见风。

方丈叹道:“那王妃便好好修养,老衲不会让人前来叨扰。”

昌叔点了点头,送方丈出门,再回来时,徐风堇已经精神抖擞地爬起来与岑灵互换了衣裳,他不禁愁道:“邵山昨日都跟我说了,王妃真要和他一同去边关?可这一路千里,尽是艰辛,真的不再带些人了吗?”

徐风堇笑道:“不用带了,我与邵山一同,都会保护好自己。”又对岑灵说:“待会我随昌叔出门,程乔会换我进来。”

岑灵略惊讶道:“程乔哥怎会来帮阿堇?”

徐风堇道:“他恨不得我赶紧追上郁郎,帮他照看,自然乐意帮忙,你二人且在寺内多住几天,等昌叔下次再来,便把你们接回府中。”又道:“我这一走不知何时回来,余三娘一个女人独自回临安我放心不下,就且先让她养在府里,哪日跳脚了便让钱队长安排人送她一程,你且好好准备科举,这是京城没旁人认得你,虽说在临安登记过清倌,但也别怕,你若正直有才学,旁人只会服你,嫉妒你的人找不出理由,才会拿这事嘲你。”

岑灵点了点头,握住他的手道:“阿堇,你与王爷一定要早些回来。”

这厢交代完,徐风堇便与昌叔一同出了山门,夜阑人静,树影幽深,他埋头走得不紧不慢,旁人只当是个跟去抓药的随从小厮,昌叔一路将他送到后山,那处已经停了辆马车,程乔穿着同徐风堇一样的衣裳,对他道:“你与卲公子路上小心,见到王爷定要好好照顾他。”又别扭道:“也......也好生照顾你自个儿罢。”

徐风堇拍他肩膀,嘿嘿笑道:“放心,程乔哥。”

程乔没想他还会叫这个称呼,当下便端起姿态,清清嗓子道:“你怎还叫我哥,你与王爷都那样了......这不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