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不舒服?”
孟侜还真没什么不舒服的,昨天楚淮引像是突然开窍一样,技术耐力都更上一层楼,让他怀疑楚淮引第一次是不是故意的。
但正因为这样,孟侜被他翻来覆去地折腾,连句别的都说不出来。
无可指摘。
这样楚淮引以后岂不是很嚣张!
孟侜今天的早饭变成了清粥小菜,邱合璧也能吃的那种。
太子殿下邀请孟侜一起同桌吃饭,最近他的伙食比较糟糕,急需看看孟侜吃肉,慰藉一下惨痛的人生。
他知道自己被楚淮引监视,老老实实地呆在秦府,偶尔来找找孟侜,搞得陛下有点后悔让他留在这里。
孟侜捧着一碗小菜,不忘压榨邱合璧:“太子没有什么表示吗?”
邱合璧不缺钱,嘴角一勾,“孟相放心,孤诚意十足。”随从捧上一颗金白菜,又大又闪耀,连叶子的脉络都很清晰。
孟侜被震了一下,感觉自己在收受邻国贿赂,还是当着陛下的面。
楚淮引不太高兴,一大早本来是温存的时刻,为什么这人要来敲门?
楚淮引接过孟侜的碗,亲自给孟侜喂饭,既然想看就这么看吧。
“我不想吃蘑菇。”孟侜故意挑刺,小鸡炖蘑菇的汤喝多了,会腻。
“行。”楚淮引从善如流地喂进自己嘴里,拿着帕子给孟侜擦擦嘴,“还想吃什么?”
“蒸螃蟹。”
“再等几个月好不好?”楚淮引把孕夫忌食记得滚瓜烂熟,这个季节蟹黄肥厚,佐酒下菜香味勾人,他已经尽力避免在孟侜视线范围内出现螃蟹。
孟侜也就随口一说,“那来个馒头吧。”
两人旁若无人,邱合璧:“……”
孤是喜好风月话本的小姑娘吗?花钱就给我看这个?
……
北狄爆发战事,敌军倾巢而出,姜仪一直便有准备,收到消息的当天,便点兵出发。
将军府又只留姜信一人,上次姜仪一去十八年才回,姜信红了眼眶,说要一起上战场。
他这段日子一直勤苦练功,进步明显,终于可以派上用场。
姜仪却不同意,他看着执拗的姜信,少年初长成,肩膀宽厚结实,有独当一面的勇气和力量。他有些欣慰,没上过战场的都不好意思说是姜家男儿。
但十八年前的教训足够深刻,姜仪拍着姜信的肩膀,“我会上奏陛下,将军府由你袭爵。”
“姜家不能没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将军府倒过一次,姜瑶被欺负致死,虽然陛下和孟甫善有本质区别,但他们的关系会面对新的威胁。这次,舅舅一定要给孟侜留一个可以依靠的娘家。
姜信愣了好久,才想明白姜仪的意思,一个没忍住,又哭了出来。
贺渊站在树下,难得有些情绪:“你别吓他。”
姜仪揶揄道:“我以为六王子心里不会有别人呢。”
贺渊一动,把姜仪抵在树下狠狠亲了几口,因为也会吓到我。
姜仪已经能习惯他这时不时地偷袭,都是大老爷们,难道还能向小姑娘那样被占了便宜?他淡淡地推开贺渊:“说正事,我不希望你去。”
贺渊提出要帮姜仪,他知道北狄哪里薄弱,但姜仪怕他被北狄人指着骂白眼狼骂他帮着外人卖国。
姜仪知道贺渊不在意,也知道贺渊痛恨把他母亲逼死的北狄王室,他亲眼看着这个孤狼一样的少年长大,被王兄王姐欺负作弄,被管家下人看不起,但终究有个六王子的名头挂在那儿,这辈子都摘不掉。
他陪伴贺渊的时光超过了家人,这是一种复杂的感情,他清楚地知道他的过往,所以更希望他的未来是光明可期,至少不会被人指着鼻子骂。
贺渊却无法理解姜仪的这种想法,他明白姜家人刻在骨血里的忠君爱国思想,但他不是,他想跳脱这个原本的身份。他叫贺渊,和索穆泰不一样,从母姓,自取名,从和姜仪认识开始,就一直是贺渊。
“叫我贺渊。”他目光沉沉,凝视姜仪的眼睛。
“好吧,贺渊,你……”
姜仪想再劝,贺渊打断他:“除非你把我手脚打断,不然我爬也会爬到北狄。”
他语气很轻,自然地像在谈论中午吃什么。
姜仪一下子止住话头,半响,他抱住贺渊,“行吧,最后一点,你不用帮我,跟着我就好。”
出征的号角连天,严镶送军至十里外,沿途百姓拥簇。
他们在京城过惯了安逸日子,全靠战士们前赴后继的拼杀。当年姜家父子出征时,他们多少人还是垂髫小儿,唯一记得就是五年前陛下领兵杀敌时,军饷被扣,全军拖着饥寒疲累奋战卫国。
当第一个士兵手里被塞了一篮子鸡蛋时,百姓手中仿佛凭空变出了棉被大米鸡鸭熟食……
姜仪哭笑不得,只好留了一队小兵善后,能退的退,不能退的装车。
每一次出征都有意义,不仅是报君黄金台上意,还是包括姜家在内的千万个小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