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禩赶忙带着鄂伦岱去洗手,然后涂上一层清凉止痒的药,道:并不是太严重,但也要小心,切记不能挠,这些斑点下去就好。
鄂伦岱道:已经不是那么痒了,对了,杨枝甘露!
鄂伦岱已经把杨枝甘露做好了,就差最后一勺子糖,他匆匆赶回膳房,膳夫们已经起了,进了膳房忙碌,看到一等侍卫走进来,都吓了一条。
鄂大人,请问有甚么吩咐?
鄂伦岱摆摆手,端着一股子贵胄的架子,咳嗽道:无事,你们忙,不用管我,随便看看,看看而已。
是,大人。
鄂伦岱打发了膳夫,赶紧偷偷摸摸走过去,看到了自己做的那碗杨枝甘露,金灿灿的芒果肉碾成泥,配合着牛奶,呈现出一种赏心悦目的奶黄色泽,看起来便觉得可爱喜人。
鄂伦岱立刻往里面加了一勺糖,搅拌均匀,端着杨枝甘露离开了。
云禩来到膳房门口,正好看到鄂伦岱急匆匆的出来,手里端着那碗杨枝甘露,云禩道:加糖了?
鄂伦岱点点头:放心,加了一大勺!
云禩点头到:行了,那你送过去罢,我就回去了。
诶等等。鄂伦岱拉住云禩,道:要不然八爷随我一起去罢。
云禩道:你们解决家庭纠纷,我随着去做甚么?
鄂伦岱是怕自己去尴尬,他说的头头是道,道:这说起来我们和八爷也一家子,沾亲带故的,要不然八爷就跟我一起去罢,渊吝他总是不卖我好脸,八爷你在的话,他好歹收敛一些。
云禩是服了他,不过左右也是无聊,便去一趟也好。
两个人一起往渊吝的营帐而去,这个时候天色还早,大家伙儿正好起身,渊吝刚刚洗漱更衣完毕。
云禩和鄂伦岱走到门口,鄂伦道不想出声,就拜托云禩喊人。
云禩有一种送佛送到西的感觉,道:庶吉士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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渊吝立刻回话道:是八爷么?快请入内。
云禩掀开帐帘子走进去,鄂伦岱也一同走进去。
渊吝看到鄂伦岱,脸色瞬间便不是那么好了,但也不是说撂脸子,但是摆明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儿。
渊吝道:不知八爷可是有甚么事情吩咐?
云禩道:没甚么,我是陪着小叔来的。
他说着,看向鄂伦岱。临到事情,鄂伦岱反而有些支支吾吾,道:我那个
渊吝道:不知将军是不是有甚么事情吩咐?
鄂伦岱道:我我是来给你送这个的。
他说着,把一碗杨枝甘露塞在渊吝手中,差点洒了。
渊吝定眼一看,奶黄色的一碗,还凉丝丝的,冒着凉气,能闻到一股香甜的滋味儿,虽大早上食甜品有些奇怪,但对于喜欢甜食的渊吝来说,绝对是致命吸引。
渊吝有些吃惊,不过看到了云禩,一下恍然的道:又是八爷做的?八爷实在费心了。
上次的草莓干,就是鄂伦岱从云禩这里买回去的,这次端来了杨枝甘露,加之鄂伦岱从来没有下厨过,渊吝自然而自然这般以为。
云禩笑道:这杨枝甘露可不一般,并非出自我手,而是小叔亲手做的。
渊吝诧异的看了一眼鄂伦岱,鄂伦岱咳嗽的道:我我就是突然无聊,所以随便做了一下,你尝尝罢。
渊吝没想到鄂伦岱会亲自给自己理膳,虽然只是一碗甜品,真的让云禩说对了,渊吝这个人因着是庶子,而且身有残疾,所以骨子里其实是自卑的,若是旁人对他好,他必然会非常感动。
渊吝冷漠的眼神中已经有些动容,没说话,端起杨枝甘露来,舀了一勺子,送入口中
咳咳咳咳!
渊吝一口送入口中,那眼中的动容登时荡然无存,使劲咳嗽着,快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灌入口中,漱了漱口,若不是有云禩在场,渊吝必然直接吐出来才是。
渊吝脸色难看,把茶盏撂在案桌上,凉凉的看着鄂伦岱,道:戏弄与我很有意思,是么?
戏、戏弄?鄂伦岱一脸迷茫,一脸空白,道:甚么戏弄?
渊吝指着那碗杨枝甘露,道:真真儿是劳烦大哥做这碗又苦又涩的吃食来戏弄于我了,我不过是个小妾生的庶子,大哥不必说,我也会躲得远远儿的,不劳烦大哥这么费心戏弄了。
说甚么狗屁戏弄?!鄂伦岱瞬间火拢了,气得简直爆炸,不甘示弱的回嘴道:我要戏弄你,非得找自己去理膳吗?!我鄂伦岱从来不戏弄人,我如是看不惯你,一枪崩了你就是了!左右你不过是个庶子,没人稀罕你!
鄂伦岱说罢,直接甩脸子转身走人,嘭!狠狠一拽帐帘子,愣是将帐帘子给拽了下来,扔在地上,踩了两脚,扬长而去。
云禩看在眼里,这兄弟俩竟然一言不合直接谈崩了。
杨枝甘露又苦又涩,如何可能?
云禩凝视着那碗杨枝甘露,食指在碗里轻轻点了一下,放在唇边,舌尖一卷,浅浅的尝了一口。
按理来说,杨枝甘露应该是又甜又香,芒果独特的清香微酸,加上浓郁的甜香,还有芝士牛奶等等的调味,便是芒果酸了,也决计不会有苦味儿。
不过渊吝没有说谎,这杨枝甘露,的确又苦又涩,把芒果的香气,甚至是芝士和牛奶的香气,全都掩盖了起来,苦涩难当。
云禩瞬间明白了,想来是最后一节骨眼儿出了错。当时云禩突然发现鄂伦岱对芒果过敏,手背手心都红了,带他去清理抹药,后来鄂伦岱急匆匆跑回膳房,把自己做好的杨枝甘露端出来,还夹了一大勺子糖。
看来是那勺糖的缘故。
这又苦又涩的味道,绝对不是糖,大约是碱面儿无疑了。
云禩的空间佐料齐全,里面就有碱面儿,为了方便,云禩把碱面儿拿到膳房一些,哪成想
鄂伦岱口口声声能分出盐和糖,分出醋和酱,但是他没分辨出碱面儿和糖的区别来,这最后一勺,竟然放了一大勺碱面进去。
这下子好了,杨枝甘露,变成苦露了,的确又涩又苦,加之渊吝和鄂伦岱早有误会,渊吝便再一次误会鄂伦岱是在戏弄自己。
云禩道:庶吉士,这次是你错怪你兄长了。
渊吝奇怪的看着云禩。
云禩淡淡的道:天还未亮,你兄长便到我营中,请我教他做甜品,因着没有理膳的经验,你兄长还切到了手。
不止如此,鄂伦岱对芒果过敏,知道自己不服之后,还没忘了那碗杨枝甘露,完全没当回事儿,急火火就把杨枝甘露端了过来。
云禩道:这次的确是你错怪他了。
渊吝完全没想到这些,在他的印象中,大哥就是高高在上的,一直看自己不起,他哪里想到,大哥会做到这个地步。
云禩道:话已至此,你们若是想要继续误会下去,也无不可。
他说罢,直接离开了渊吝的营帐。
营帐的帘子被拽下来了,还瘫在地上,因着鄂伦岱急冲冲从庶吉士的营帐离开,全使团的人都知道他们不和,所以也没人敢阻拦,地上的帐帘子也没人敢扶起来,便一直那么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