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闸夫道:就是那处院落,草民每次和他们对接,都是去那处院落,但是没有一次见到管事儿的人,只见到一些下苦劳作,他们铸假*钱也是在那处!
云禩拱手道:皇上,这座宅邸应是贼人的窝点,若是顺着宅邸顺藤摸瓜,或许能查出一二。
康熙点点头,道:老八说的极是。
太子胤礽眼目微转,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立刻抢着道:皇阿玛,儿子愿意清查窝点,为皇阿玛分忧解难!
康熙点头道:好,朕便命你全权负责,即刻前去清查。
儿子领诏!
闸夫被收押,众人离开正堂,老九十足不满的嘟囔着:皇阿玛也真是的,偏心没边儿了,那闸夫分明是八哥你和四哥抓住的,有他太子甚么事儿?最后去抓人的好处竟然落在了太子头上,真是的。
云禩道:九弟慎言,我本也不想争抢甚么,清查是累人的活计,太子喜欢,便让太子去就是了。
云禩说的可不是违心的假话,只要太子不找他麻烦,爱做甚么做甚么,云禩才懒得去管。
老九道:也是,好像谁爱和他争似的,也就是大爷喜欢和他争抢,仿佛两只鹌鹑!眼看着灾区的事情马上解决了,等抓住了罪魁祸首,清理了河道,咱们也就能回京去了。
云禩略微有些沉吟,若有所思的道:怕是没那么容易解决。
八哥你这话儿是甚么意思?老九奇怪的道:窝点都找到了,只待抓了人,还不解决?
云禩摇头道:总觉得过于顺利了。
老九笑道:嗨!八哥你就是思量太重了,放宽心,顺利还不好?
夜色深沉。
吱呀
一声轻响,伴随着一道黑影从偏僻的屋舍窜出来,快速往院子角落的随墙门而去。
随墙门后一个人影等在那里,低声开口:主子让我告诉你,万勿忘了当年令堂上吊自缢之时,是谁救了你。
高大的黑影停顿在随墙门边,声音冷酷不见半丝起伏,道:小人不曾忘记主子的恩惠。
那动作便快一点,主子一刻也等不了了!
相对比那人的焦躁,黑影显得很平静,道:闸夫已然被他们抓住了,接下来便是顺藤摸瓜,太子与八爷不对付,绝不会放过这次机会,请主子安心便是。
有人来了!与黑影说话的人突然警戒起来,身影一闪,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踏踏踏
果然是跫音,一个跫音很轻很轻,从院落里走出来,往随墙门而来。
随墙门是后门,一般都是仆役和下人才走,这会子仆役都休息了,不知是甚么人往这边而来。
月色很暗淡,一片乌云慢慢被吹散,灰暗的月光挣扎着,艰难的从乌云缝隙中挤出来,堪堪落在来人的脸面上。
是天文生齐苏勒。
齐苏勒向这面儿走来,一面走,一面抬着脑袋,仰面看天,他是天文生,旁人半夜都歇息了,齐苏勒却还要夜观星象。
尤其这些日子赈灾修缮河床,已然开始动工,更要关注天象,以免突然下雨,毫无预兆,反而引发死伤。
齐苏勒仰着头边看边走,完全没注意到前面有人,嘭!一声闷响,直接撞了一个满怀。
嘶齐苏勒仿佛撞到了一面墙,向后退了几步,一个屁墩儿跌坐在地上,疼得他呲牙咧嘴,道:甚么人?不长眼么!
对方道:是齐大人撞了小生,怎么得还说是小生不长眼?
齐苏勒抬头一看,叨念了一声:晦气!
原和自己撞上之人,正是书呆子嵇曾筠,嵇曾筠伸手要扶他起来,齐苏勒根本没有搭理,自顾自爬起来,掸了掸自己袍子上的尘土,没好气的道:半夜三经,鬼鬼祟祟的,你在此做甚么?
嵇曾筠回答道:小生半夜如厕,光明正大,何来鬼鬼祟祟?
齐苏勒露出嫌弃鄙夷的目光,道:粗俗。
粗俗?嵇曾筠道:如厕如何粗俗?难道齐大人光吃不拉,若不憋死,便成了怪物。
粗俗!太过粗俗!齐苏勒不愿意与嵇曾筠多说话儿,摆摆手道:如厕完了赶紧回去,别妨碍本官夜观天象。
嵇曾筠拱起手来,一板一眼的道:齐大人,小生先告退了。
齐苏勒摆摆手,似乎懒得与嵇曾筠多说一句话儿,都没再看他,专注的抬着头观看天象。
嵇曾筠作礼之后便往自己的屋舍走去,走了几步,转过头来,高大的身量拔然而立在黑夜之中,一张彬彬有礼的迂腐容貌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点子不一样了,分明还是嵇曾筠的那张脸面,但气质却变得不太一样儿。
嵇曾筠透过层层的幕色,凝视了一眼专心致志观看天象的齐苏勒,随即转身大步离开
八哥!
砰砰砰!
八哥!
砰砰砰砰!
八哥你起了么?
砰砰砰砰
云禩还没起身,虽然已经到了早起的时辰,但是天色阴沉得很,完全没有大亮的意思,云禩的生物钟告诉自己,还可以再睡一会子。
哪知道老九胤禟便来催债了
云禩抱着被子,拉起来蒙在自己头上,若是这副懒床的模样儿被兄弟们看到,估摸着又要刷新兄弟们的认知。
老九拍的急切,云禩实在没办法,蒙着被子都听得一清二楚,只得把被子一掀,挣扎着从被子的怀抱里坐起身来,叹了口气道:甚么事儿?
八哥!太子回来了!老九隔着门道:连夜抓住了那宅邸的主人!
云禩的困劲儿完全醒了,喃喃自语的道:这般顺利?
太子连夜去抓人,一下子便抓住了正主儿,可谓是立了头功,康熙听说了这件事情,立刻便让太子将人带到正堂,准备亲自审问人犯。
云禩匆匆洗漱,来到正堂门口,还未进门,便碰到了同样前来觐见的四爷胤禛。
众人一起进去正堂,太子腰杆儿挺得笔直,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十足的骄傲自满。
康熙道:把人犯带上来罢。
诸位皇子都很好奇,人犯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