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妻日常袭夫人成长实录

第186节(1 / 2)

香芷旋亦是苦笑。那样的日子,于她而言,是不可想象的。这世道,真就没有哪个女子能过得无忧无虑,没有妻妾之争,还有门第、亲戚需得好生打点,哪儿出了错都不行。

转身遇到了钱友兰,香芷旋轻声道:“听得秦六爷已经在返京路上。”

“是。”钱友兰点头,目光黯了黯,“路上不太平,我们老太爷已经获悉,我每日什么也不能做,变着法子哄老人家吃点儿东西找个消遣而已。”顿了顿,又关切地询问,“听说你的叔父也与六爷同行?”

“嗯。”香芷旋缓缓吸进一口气,竭力维持着明媚的笑容,“放心吧,不会有事的。等到六爷回来,我再带着寒哥儿去给你们家老太爷请安。”

钱友兰笑着点头,“好啊。”

午后得了空,香芷旋与香俪旋、香大奶奶坐到一处说话。

香大奶奶说起了香绮旋:“大抵拖不了多久了。大爷知会了那家人过来接人。他们想着为了蝇头小利甩掉这么个人,真是可笑,阿绮便是拖不了几日,也该由他们家发丧。”说着看向香芷旋,“成家那边你也不用记挂,你大哥说过了,迟早会让他们再无翻身余地。”

“成家肯定是留不得了。”香芷旋避开香绮旋不提,“说起来,他们可是与宁王世子勾结过的。”

“对,你大哥也是这意思,本就要上折子弹劾的。”香大奶奶说到这儿,瞥见了脸色难看的香俪旋,有些不解,“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

香俪旋勉强一笑,“我是想着,今日是宏哥儿的洗三礼,你们说这些不大好吧?”她知道香芷旋不爱听她说这种话,迅速岔开话题,“祖母和大伯母身体怎样?”

香大奶奶却没理会她末一句问话,不解地看向香芷旋。

香芷旋就笑,“香家多了一个活菩萨。”之后对香俪旋摆一摆手,“不爱听你就走,谁也不稀罕说给你听。”

香俪旋蹙了蹙眉,拂袖而去。

香大奶奶惊讶,“这半晌就看着你们两个不对劲——吵架了?”

“嗯,吵架了。她是好人,我是坏人。离我近了她都觉着不踏实。”

香大奶奶骇笑,“真的还是假的?姐妹就是再亲近,她可也不能说这种话。她夫君是怎么到今日的,她自己不清楚?可别惹得三姑爷一个不高兴,将他们打回原形。”

“不会。”香芷旋轻笑,“我们争执了几句,她也只是还在跟我闹脾气,哪儿就能惹到别人了?”

香大奶奶松一口气,“那就好。”随后说起香家的事,“老太太和大太太整日里被大老爷耳提面命的,都安生下来了。再说了,你夫君眼下是个什么地位,她们不会不清楚,又知道他对你一心一意,到眼下哪儿还有胆子惹事?再有,大老爷看着大爷得了你夫君的照拂前景光明,已有了辞官的意思,到那一日,家里就是你大哥当家,再不会有人给你添堵了。”

“我知道。”香芷旋忙笑道,“我大哥的心思,他虽然没明说过,可我也看得出几分。再说了,这几年你们该帮的帮,该捧场的捧场,我心里都有数。你回去告诉他,别怪我以前牙尖嘴利总得罪他才是。”

香大奶奶笑得畅快,“要我传话的事儿就免了,你们兄妹两个没嫌隙就成。”

五日后,袭肜成亲,娶了兵部主事姚氏女。

袭府宾客应门,道贺时都少不得说句袭府可真是好事连连。

也只有袭府这样的人家这样的门第,才会在风波刚刚平静时便如常度日——目前还在后怕、观望的人家比比皆是。而袭府自上至下,都是一副什么都未曾发生的样子,喜乐融融。

也正是因此,外人对宁氏、香芷旋愈发高看一眼。约束自己不动声色容易,约束一府人等皆如此,可就是功力了。

袭肜与姚氏拜堂成亲之后,首要之事便是认亲。

香芷旋从头看到尾,觉得姚氏对二老夫人似乎透着点儿冷淡,对她和婆婆却是亲近有加,必是蓄意为之。

她没沾沾自喜的闲情,只是愈发觉着二老夫人不易。

好不容易经营到了如今娶儿媳妇的一日,往后要是再受儿媳妇的气……转念就释然,便是东府不方便出面干涉婆媳之间的是非,还有蒋修染呢,有什么好担心的?蒋修染总不可能看着姐姐受委屈的。要是姚氏站得住理,东府与蒋修染都不会说什么,可要是姚氏站不住理纯找茬,那……就要看情形了,最起码,还是要避免蒋修染出手的情形——他一出手,基本上事情就失去了转圜余地。

**

袭府如常度日的时候,朝堂里一日也不得消停。

先是镇国将军一案牵连甚广,皇上、太子毫无从轻发落的意思,逐个缉拿归案,责令三法司加紧审讯,要该死的人赶在今年秋后问斩。

与此同时发生的,是镇国将军长子袁庭毅兴兵造反,放在明面上的理由是太子挟天子以令诸侯、囚禁皇后、诛杀忠良等滔天罪名。

皇上与太子闻讯,不急不躁,甚至一副懒得理会的样子,叫一种朝臣一头雾水,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后来听闻袁庭毅走出先前睿王的封地之后前行艰难,陷入僵持的局面,这才知道皇上早有部署,心内稍安。

眼下最要紧的事,是皇上每日上朝听政,由此,谣言便可不攻自破。可皇上偏不肯如此,只每日与袭朗、蒋修染在静园议事,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直到三月下旬,皇上才下旨:太子率兵出征,讨伐叛贼。

朝堂哗然。

皇上却是心意已决,不管群臣说什么储君不可担负这等风险的谏言。原因只有他知道,这是太子拼力求他成全的。

而他自是满心愉悦,他希望元皇后的骨血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人,去沙场历练一番,只有益处。

只有体会到为社稷卖命的热血儿郎的辛苦,才能体会到这种人的艰辛,才能善待。

是的,他兴许骨子里就是个重武轻文的皇帝,而太子亦是如此,不然不会有去往沙场的胆色,不会一直倚重足智多谋的良将。

至于袭朗与蒋修染,太子是不肯带的,要他们留在京城确保皇上安危,需要带走的,只有他们对来日战事做出的部署、给出的良策。

多年父子名分,眼下这些是非,是让皇上对太子最为满意的事情。

三月底,太子挂帅出征。

当日,皇上结束这许久称病的情形,并且日后将每日临朝,直到太子战捷归来。

**

三公主这一段日子,一直留在宫中。继上次不欢而散之后,她一直想再与皇后详谈诸事,但是皇后再不肯见她。

这是三公主有生以来最难过的事情——你想让一个至亲活下去,可她只认为你是惺惺作态,并非发自真心。

她怎么会不是发自真心呢?

男人的野心、报复听明白,甚至早在几年前就猜出了睿王必死无疑的结果——便是谁要他苟且偷生地活,他都不肯。可皇后不一样,那是她的母亲。在这关头,她知道母后便是活下去可能也是行尸走肉,但是……她不能不为此尽力,她知道死亡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