滟滟的红,流光醉人。
最凶的时候,他将她捞起来,背转过去,细细弱弱的哭声,零零又碎碎。
陈鹤征出了汗,手臂上有润泽的光,他哄她说难为情的话,说了好多,每一个字都让耳朵发烫。
温鲤语不成调,叫阿征,断断续续,试了好几次才发出正确的音。最无助的时候,她抓住陈鹤征撑在她身侧的那条手臂,一口咬下去,下了狠劲儿,两颗小虎牙的牙印尤其明显。
陈鹤征仿佛不会痛,他将汗湿的额发向后推,露出额头和鼻梁挺直的轮廓,少见的清隽。
他垂眸扫一眼手臂上的牙印,目光又沉又软,温温地将她笼罩着,“我虎口上的那个印子还没消,你又咬。”
温鲤意识模模糊糊,要哭不哭的,“你欺负人我才咬你的,放开我,我就不咬。”
陈鹤征俯身,靠近她,拖着懒懒的语调,逗她:“如果现在放开,你更要哭的。”
说着话,他忽然一动,猝不及防的,温鲤的眸光和呼吸,全都碎得不成样子,落在铺满了整个枕头的长发上。
她抓他的手臂,湿淋淋的眼睛,声音又弱又哑,控诉:“你赖皮,明明答应我不会太久。”
“你说过你心疼我,想让我也舒服,”陈鹤征拿她说过的话堵她,“你也不准赖皮。”
温鲤说不出话了,只能红着眼尾哀哀地求。
陈鹤征贴上去吻她,轻声同她说:“钟萦跟唐和签的是长约,我给她写歌,只是单纯的商业合作,没有其他心思。有机会,我带你见见她,她的性格跟郑嘉珣很像。”
温鲤也不知听进去了多少,似懂非懂的,胡乱点头。
陈鹤征拂开粘在温鲤颈侧的头发,又亲她一下,低声说:“我喜欢看你为我吃醋,但是,不喜欢看你伤心,明白吗?”
这句温鲤倒是听懂了,她侧了下头,将脸颊埋进陈鹤征的掌心,很乖地贴着他,小声说:“阿征很好。阿征不会让我伤心。”
她太会哄人了,陈鹤征觉得心跳都软,他摸着温鲤的头发,温声说:“可以闹小脾气,但是别伤心,感情其实很脆弱,经不起一而再的伤心。”
温鲤伸手去勾陈鹤征的脖子,拉着他靠近自己,小声说:“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更小气一点?把占有欲都表现出来,让更多人知道你是我的。”
她的声息软极了,模样也乖,陈鹤征忍不住,接二连三的亲吻,落在她的脖颈和锁骨上。
“是你的,”他低声,呼吸很热,反复说,“都是你的,也永远是你的。”
他这辈子再也逃不出她,心甘情愿,困在她这座桃花源。
……
体力这东西,是个玄学,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可温鲤累到连呼吸都发颤时,陈鹤征却神清气爽,不仅有力气抱她洗澡,还下楼进厨房去热了杯牛奶,用小托盘端上来,喂她喝下。
温鲤又哭又求的,闹到深夜,也是真的渴。陈鹤征将杯子抵在她唇边,她便直接喝了,一口一口,咽得很急,贪吃的样子像只猫。
喝完牛奶,温鲤裹着被子坐在床边,摸着肚子小声说:“有点撑。”
说完,她想起什么,埋怨地朝陈鹤征瞥去一眼,“都怪你呀!”
陈鹤征将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捏着她的下巴,笑着说:“没良心,吃饱了就翻脸。”
温鲤眨一下眼睛,伸手要抱他,小声说:“下次,你别让我那么饱。”
白天,陈鹤征让助理送衣服过来时,是带了睡裙的,很干净的粉色系,质感柔软。温鲤不肯穿,随便裹了一件陈鹤征的旧t恤,就钻到被子里。
陈鹤征无奈,他头发还湿着,一边用毛巾擦拭一边说:“怎么总抢我的衣服穿?”
温鲤困倦地揉着眼睛,小雨林似的睫毛又密又长,下意识地回答:“因为有你身上的味道啊,很好闻,像薄荷叶。”
陈鹤征握着毛巾,静了一瞬,刚刚平息的血液,险些又热起来。
温鲤是真累了,沾到枕头就睁不开眼睛,模模糊糊的,还不忘伸手到陈鹤征腰间,要抱他。陈鹤征将手臂递过来,放到她脖颈下,给她枕着,哄她睡觉。
半梦半醒间,温鲤居然还有事业心,含混地说:“明天我要准时上班的,你不许再替我请假!”
陈鹤征笑了笑,手指顺着她的头发,动作软极了。
闹得这么厉害,第二天早上,必然醒得迟了。温鲤慌慌张张地洗漱换衣服,穿上鞋子就要往外走,手指刚碰到门上的扶手,却被陈鹤征拦腰抱回来。
餐桌上摆了三明治和牛奶,陈鹤征拉开椅子让她坐下,说:“吃过早餐我送你,不会迟到的。”
牛奶温温的,刚好入口,温鲤摇头,有些任性地说:“不要你送,那么大一辆阿斯顿,开到舞团附近,太扎眼了。”
这副没良心的样子,活生生的小白眼狼。
陈鹤征险些叫她气笑,捏了捏她的脸,说:“我在半路送你到地铁站,你坐一站地铁过去,这样总不会被人看见吧?”
温鲤思考了一下,方案还算可行,于是点头说:“那好吧。”
语气竟透出几分勉强,陈鹤征搁下新切的水果,心想,他这脾气真是越来越好了。
不然,就该教训她一顿!
吃过早餐,要出门,温鲤坐在玄关的穿鞋凳上,拢着裙摆去弄帆布鞋的鞋带。
周遭光影倏地一暗,似阴云汇聚,不等温鲤反应过来,陈鹤征已在她面前蹲下,接着,一双骨节清晰的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细细长长的手指,瘦而白皙,小指上带一只纯银质地的尾戒,贵气十足,浑然天成的骄傲矜感。
陈鹤征用指尖勾起温鲤的鞋带,绕了几下,快速成一个结,收拾得平整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