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看向齐侯,看他那表情就知道齐侯是什么意思了。
就听齐侯继续说:“俗话说得好,无功不受禄,如今我齐国没有什么功劳,只是讨/伐了心怀不轨,勾结外敌的谭国,乃是齐国分内该做的事情,毕竟齐国一直以来,遵行的也都是尊王攘夷的大/义,因此……孤不敢接受天子册封的公爵爵位。”
单子正有些流汗,他真没想到,齐侯不接受天子的册封,连忙又抬起手来擦了擦汗,尤其今日这个朝议有些不同寻常,今日朝议上还有从邾国远道而来的邾国国君曹克,曹克显然是捡了个热闹看,天子册封,臣子不接受,这还是头一次出现的事情,尤其眼下的情势还是天子巴巴的上赶着册封。
吴纠一看,便知道齐侯的意思了,齐侯是个闷骚,若是平日里册封齐侯,齐侯定然就接受了,但是今日不同,眼下的齐侯连个侯爵都不是,天子想要把这事儿和稀泥的抹过去,齐侯决计不答应。
齐侯阴沉沉一笑,说:“若是孤没有记错,如今孤身上根本没有爵位,一介白丁,不姓之国怎可突然受封公爵?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我周朝?”
单子正也听出来了,压力更是大,轻轻咳嗽了一声,说:“这……这事,天子因之前误信了谭国的谗言,因此错怪了齐公,如今天子已经知晓。”
齐侯做出一脸惊讶的表情,说:“哦?是么?孤怎么不知天子的心意?那天下诸侯可知天子的心意?恐怕现在天下诸侯还当我齐国是谋逆的反贼国呢!”
单子正更是额头出冷汗,大夏天的,竟然感受到了一股寒意,连忙说:“这事……具体天子没有示下,子正斗胆请教齐公的意思,这才好回去禀报天子。”
齐侯笑眯眯的,转头看向吴纠,说:“二哥,你法子多,就来说道说道,这该怎么办才好。”
吴纠被点了名字,施施然站起来,他就知齐侯心里闷骚的紧,若是今日不给天子难堪,齐侯定然不痛快,但是齐侯也非常明白,当/世的形式便是尊王,齐国虽然是东夷国/家,但是被周朝国/家团团包围,东南西北全都是周国的国/家,并不像楚国,楚国地处最南,且地势险要,因此可以靠地势称王,齐国是绝对不具备这个地利条件的。
因此在齐国绝对强大之前,齐侯明白尊王才是正道,定然不好直接反了。
反了不行,不反齐侯心里又不痛快,果然是个闷骚的。
不过幸好吴纠点子也多,吴纠深知齐侯就是想要天子面子上难堪,过不去,仿佛被抽/了两个耳刮子,这还不好办么?别看吴纠平日里斯文儒雅,好像特别平易近人似的,但是论惹人嫌,吴纠那肚子里也是一堆的坏水儿的。
吴纠笑眯眯的,拱手恭敬的说:“君上,纠的确有一个法子,使得天子即可以表达自己的心意,又能昭告天下,令天下诸国明白齐国的忠心。”
齐侯“呵”的笑了一声,因为他看到吴纠那狡黠的笑意的时候,就知道吴纠肯定有“好法子”了,便与吴纠一唱一和的说:“是什么好法子,二哥快快说来,与单公听听,好让单公转达给天子。”
路寝宫的大殿上,所有的齐国卿大夫,还有邾国国君曹克,天子特使单子正,全都注视着吴纠,就等着他说出这个法子。
就听吴纠笑着说:“也并非是什么大事儿,对于天子来说,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情,根本不值一提,然,亦能显示天子的公/正英明,亦能显示我齐国的忠君大度,可谓是一举两得……那便是,请天子写一封‘罪己诏’,昭告天下,为寡君平/反,为我齐国平/反!”
好家伙,罪己诏……
早在春秋时期,其实就有罪己诏这种东西,只不过并不是那么著名而已,后来随着发展,罪己诏越来越“流行”起来,汉明帝年间,出现了月食,汉明帝都要写个罪己诏。
因此单子正是听的明白的,让天子低头认错,还要昭告天下诸侯?单子正偷偷的又抹了一把冷汗。
齐侯却笑着说:“好,二哥说得好,的确如此,什么册封,什么加封,都是我齐国不该拿的。不该拿的,我齐国一概不要,该拿的,却一样都不能少,就劳烦单公,回去禀明天子,详细说说这个罪己诏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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