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不出则乏其食,工不出则乏其事,商不出则三宝绝,我辈吃穿住行,离不得商。”崔俣语重心长,“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李少爷且要学着谦虚些,否则日后遇事……”
范灵修跟着点头:“就是就是!贫富之道,与世家成长不同,却也有相似之处,机灵聪明能越积越多,越来越贵,蠢笨不堪多少家底也留不住,高位变乞丐的例子,李少爷还是引以为鉴的好。”
“你……你们……”李顺气的差点要翻白眼了,这俩贱人,竟敢合起伙来挤兑他!
崔俣挤兑够了,视线滑过周遭:“泰山不让土壤,故能成其大;河海不择细流,故能就其深;王者不却众庶,故能明其德。圣人之言,切肌入理,字字珠玑,某深以为然,相信在场诸位……除了您李顺李少爷,应该都懂。不知李少爷日常读书是何境况,有夫子教么?有长辈责手板么?”
一般浅显的道理都不懂,咱们只能替你爹教教你了。
李顺:“你——”
说不过人,他决定动手,不想腰间直接缠过一只手,捂着他的嘴把他拖了下去。
是田襄的贴身侍从。
李顺不服,脚蹬起来老高,想踹崔俣,可惜侍从不但劲大,脚力还好,一瞬间已把他拉出圈外。李顺愤怒,想想咬吧,对方手掌光滑,无处下嘴。
侍从冷冷瞥了他一眼:“怎么,丢人丢的还不够么?”
他刚刚……的确有点丢脸,可他还有大料没上呢!那崔俣不敬嫡母嫡姐,手段不干净!
可顺着眼风瞧到座位上的田襄,他立刻怂了。
这位……惹不起。
田襄冷冷瞥了李顺一眼,目光就全部粘在崔俣身上了,赶都赶不走。他发现崔俣越来越耀眼,尤其负手挺身,于众人前意气风发说话的样子,着实吸引人。
那精致小脸,那似血红痣,那如缎发丝,那无风自扬的衣角,那挺拔似青竹的腰身,那宛如谪仙的气质……真是样样对他胃口!
越看心越痒,越看越蠢蠢欲动……可是不行。他提醒自己,极品,得有极品的对待方式。
李顺撤退,世族少年们却涌了上来。他们对于有才华见识,又不刻板,又胆子很大愿意干点不寻常事的人,都会欣赏,更何况敢在谢家秋宴上当刺头,没家世没人脉的庶子?
当然,欢迎是欢迎,试探是试探,能不能交往成为伙伴,还得认识更深些。
“崔兄此话真乃振聋发聩啊!”
崔俣:“空言入耳,不若实行之真切,一点愚见,大家见笑了。”
“年纪尚轻,难以做事服人啊。”
崔俣:“忠无不服,信不见疑,心中但有信念,坚持便是,必有回馈。”
“那现在,咱们干点什么好?要不要谋哪的官当当?”
崔俣跟角微扬,眸内含笑,似在开玩笑,又似在真心建议:“只要不是靠河的官便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