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替司茵和罗辺倒了杯茶。司茵口干舌燥,抓起茶杯吹了一口表面浮沫:“哎呀,莫东先生您真搞笑,凡事问那么清楚干嘛啦。当然是特别丑啦——”姑娘故意咂舌,冲对方露出一对甜酒窝,毫无杀伤力,仿佛骂人都是一种令人舒心的恭维话。
罗辺就快被老板的两面三刀折服,却又因为她一句“特别丑”破功。
门口传来一阵轻咳,客厅内,三人两犬,几乎同时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玄关处,出现眉眼清俊的男人。
邹廷深近一米九,肩臂线条结实利索,将衬衣穿得挺括。
他长腿几迈走过来,将一沓文件甩在茶几上,薄唇轻启:“这是剧本,一个小时内给我消化它,演一段给我看。”
他坐在那里,眉眼严肃收敛,冷意傲然。
司茵取过剧本,打算仔细阅读,翻开,这层头皮却跟着一麻。
整张白纸上,只有这一句话。所谓的剧本,也只有一句话。至于要如何演绎,如何表现,全靠两人自由发挥。
——“黑雨(犬)看见邹风倒在血泊中,情绪几近发狂。(表演时间:30分钟)”
司茵下意识去和莫东对视,对方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仿佛成竹在胸。莫东早在几天前,就已经私下花高价买过编剧的剧本,而这一段,在剧本有具体的表述。
他按照剧本描述,将一段演绎提前训练。他是有备而来,自然一腔信心。
莫东提议先演,想先入为主。为了不让两位选手相互影响,莫东被工作人员带入小房间。
客厅电视打开,小房间内的一举一动,都在这电视里呈现。人犬互动的细节,也在这荧屏之中被悉数放大。
开始前,邹廷深的经纪人也进来,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同他们一起看这段演绎。
莫东的演绎,与剧本里相差无二。犬的演绎也算到位,叫声和一系列动作非常到位和熟稔。看完他的表演,司茵心里直打鼓,这段演绎的完整度真的就跟看电视似的,她似乎没有比下去的必要了。
就连邹廷深的经纪人也说:“老邹,这姑娘没必要演了吧?莫先生的演绎已经很完美了。”
司茵不想放弃,正想替自己争取两句,邹廷深却侧过头对她说:“该你了。”
她微愣,反应过来,忙牵起ak往里走。
门从里面被打开,莫东和他的犬从里面出来,男人嘴角压着的笑容看得她极不舒服。她立在门口,久久没有进去。
这一段主要是犬的情绪表现,犬要演出那种看见主人倒在血泊中的悲痛和绝望,动作好演,情绪最难。
司茵垂眼去看ak,开始思考如何能让它有悲痛情绪。
邹廷深盯着她那只沉默的后脑勺问:“有问题?”
她扭过头,问邹廷深:“可以给我一袋血浆吗?”
邹廷深点头,示意助理去取道具。
助理将道具取来,小姑娘握着一袋血浆进了房间。她与莫东不同,进房间后,将血浆塞进肚子里,然后躺在地上。
开始演绎之前,她对ak吹了一声口哨。
原本摇着尾巴,想欢快参与任务的ak突然一愣,尾巴僵住,尖尖耳朵也僵住。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老虎在医院里跟一群动物吹牛逼:“卧槽我跟你们讲,我老婆要当明星了!要去演戏了!!”
大脸猫舔舔爪子,冷眼看它:“呵呵,k姐是你老婆?你可做梦吧。”
绿毛鹦鹉:“傻逼、傻逼、自作多情!”
医院众宠物七嘴八舌讨论:“老虎又在吹牛逼了,k姐能是这二愣子的老婆?”
嘈杂的讨论声中,有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这二愣子是我老婆。”【微笑
大家被这道冷沉的声音吓住,一瞬静默,目光纷纷集中一处。
看清是特工,吓得一群动物四散而逃,只剩老虎一个人站在楼梯上招狗爪:“哎,我说你们跑什么!回来听我讲————我老婆真的要当明星啦!”
第77章 影帝犬
这阵口哨让ak 想起司豪, 想起它曾经最爱,也最敬重的男人。想起他被压在石板之下, 躺在血泊中, 甚至没来得及交代一句遗言,便永远离开。
监控室, 工作人员通过话筒与房间里的司茵对话:“开始。”
听见指令, 司茵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闭上眼, 暗自弄破血浆袋。
狗子的尾巴摇一摇,看着从司茵腹部淌出的浓稠血液, 又愣住。
它眼中没有颜色, 可它看见这黏稠的液体, 仿佛闻见血腥,闻见伤痛和死亡,想起那种无能无力的绝望。
它想起在地震中, 被水泥板砸中的哥哥,它拼了命去刨水泥板, 想救哥哥出来,可它的力量杯水车薪,弱小到无法撼动巨石。
哥哥安静地躺在青石板之下, 血液泊泊外流,黏稠的血液腥得刺鼻,散发着与狗永远诀别的气息。
它知道眼前是司茵,不是哥哥, 但也害怕这样大片的血液从小姑娘体内流出,害怕连司茵也离它而去。
它失去了哥哥,不能再失去司茵了。
ak被死离的恐惧支配,不知所措,望着血泊中的司茵焦灼在原地打圈,所有悲痛情绪集中在一双眼睛里。
它用嘴筒子不断去杵司茵,喉咙里发出狗子特有的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