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无波的河面倒映出彩虹大桥,五彩绚烂。这才不过八月,一阵阵微风,却吹得人冷意肆然。
司茵穿着简单的吊带裙,觉得一双赤臂有些凉意,鸡皮疙瘩渐起,赶紧抱住双臂揉搓。
她的脖子也跟着一缩,正想感慨今夜温度低,时穆却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里。
一瞬间,男人仿佛替她挡住了所有冷风,炙热的臂弯让她心下踏实。靠在他怀里,哪怕世界末日,赴汤蹈火,畏惧感也会变得微弱。
这样安稳的怀抱,即便赴死,也是无所畏惧的吧。
她将脑袋歪了歪,靠在他胸口,像块牛皮糖一样黏着他走路,歪歪斜斜,不成体统,却乐在其中。她说:“老狐狸,陆南和姜邵的世界,仿佛总不能交融,到了磨合期,两人就变成平行线,这是为什么?”
路灯将三犬两人的影子拉得又斜又长,三条犬的耳朵仿佛变成精灵耳,虽是黑影,却透着小萌乖。
时穆停下步子,驻在原地,侧过身,面对她,眼神如这夜色一样温柔,“司茵,我们性格迥然不同,但归根究底,是一个世界的人。而姜邵总是孩子气,不能融入陆南的世界,也很正常。”
“嗯?”她不是很明白。
他们的性格、身高、甚至年龄阅历都有差距,从未有旁人觉得他们般配,她也从未觉得两人是一个世界的人。她以为,两人只是因为彼此喜欢,相互吸引,才勉强融入一个世界。
她如实告诉时穆,她的想法。
因为两人的驻足,三条犬也坐在原地。老虎无聊,抬起狗爪去拍ak脑袋,被ak不耐烦地反咬一口;特工十分不待见老虎拿狗爪去碰ak,跟它闹起来。
于是两条犬,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地……干了起来。
时穆与女孩的想法恰好相反,他道:“司茵,我们都像狐狸,存着狡诈。”
她一愣,抬眼去看他,正想辩解,男人已经俯身下来,在她唇角落下轻轻一吻,“小狐狸,谢谢你与我同生共死,”他又将司茵揽入怀中,下巴搭在女孩头顶轻轻蹭,语气慵懒:“老狐狸这条命,以后只归你。”
司茵仰头望着他,翘长浓密的睫毛一扑一扇,瞪着一双水灵的眼睛,愣好半晌,“真哒?”
“嗯。”
“那我欺负你,会还手吗?”
“不还,随你欺负,”时穆牵住她一双小手,发觉冰凉,握在掌心替她揉搓,“命都是你的,任你欺负。不过——”
有转折,她就知道,老狐狸才不会随便给她欺负。
男人语气一顿,接着话头又说:“不过,我不是姜邵,你想和我分手,我不会同意。即便日后结了婚,你也别想与我离。这点心理准备,你得有,我会做你生命中那块永远舍弃不掉的牛皮糖。”
司茵心跳一阵加速,如果这样的话是从其它男人嘴里说出,她会觉得偏执、变态,丝毫不给她人生自由的思考。
但说这话的人是老狐狸,会让她觉得安心,心里巨踏实。
这些话,甚至比那些“我们生生世世在一起”的海誓山盟,要让她觉得靠谱。
司茵嘴唇一弯,一只脚踩在他脚背上,另一只脚也踏上去。
“我也不是陆南,不如她潇洒,也放不开手。我们生死都共经历,我才不舍得,”她踩在男人一双脚背上,拽住男人一双耳朵,借力将脚尖往高了踮。她的嘴唇终于挨到男人下巴,“老狐狸,那说好了,我欺负你,不许还手。”
“嗯。”他担心女孩踮脚吃力,用手揽住她的腰,又受不住这近在咫尺的诱惑,稍微一低头,将她吻住。
偏这个吻又猛烈,让司茵无力招架,她“唔”了一阵,只好乖乖迎合。
十分钟后,他才恋恋不舍松开。
司茵揉着嘴轻哼一声:“你居然敢报复……”
时穆一揉她的后脑勺:“不让还手,还嘴总行?”
好一个“还嘴”,被他强行塞了一嘴糖,司茵有点晕,甚至天旋地转。
生命里那一束感情之花,仿佛在这一瞬彻底绽放。
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有踏实感,年少时期暗恋的那个大哥哥居然成为她的男朋友,也终于成为她的男朋友。
——
休息了几日,司茵被剧组一通电话叫到了z市豪文酒店。
五星酒店门厅奢华。车停在门口,罗辺先下车,替老板去开车门。
为了不给酒店其它客人带来困扰,司茵抱着ak下车,即使进入酒店,也是高高抱在怀里,不让它着地。
大厅内有剧组工作人员接待,司茵和罗辺被带上五楼一间套房。
客厅内,已经有一人一犬在那里等候。听见开门声响,打眼去看,没一会,与从玄关里走出的司茵罗辺打了个照面。
他微笑:“司茵小姐,好久不见。”
罗辺的眼神毫不掩饰地往下一沉。司茵也冷眉冷眼对着男人,嘴唇抿出一条微弧,话里也藏着锋刃,“是吗?可我怎么记得,与莫东先生才见过?”
莫东谄笑道:“上次澳门一别,咱们可是有足月未见了。”
司茵从老狐狸身上学来点儿从容不迫,淡定自若道:“哦?我还以为,与莫东先生在蕴南见过。”
莫东的笑声里透着爽朗:“司茵小姐怎么看谁都像我?莫非是我长得有什么特别之处,让你思念?这样可不好,时先生若是知道司茵小姐这样想着其它男人,会吃醋的。”
司茵牵着狗坐在男人对面的独立沙发上,眉眼一弯,调笑的口吻:“那是,莫东先生是长得挺特别,所以才在我脑中挥之不去。”
人的情绪可以伪装,但犬的情绪难以收敛。
ak坐在司茵面前,用犬类最凶横的眼神去瞪莫东,龇牙轻磨,只等主人一声令下,随时准备进攻。
莫东被她勾起了兴致:“哦?我倒好奇,我这浑身上下,哪处特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