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七零养娃种树

我在七零养娃种树 第73节(1 / 2)

“不,不可能生,生下来我也要掐死他。”地上的女人疯狂捶着肚子,被人拉起来腿还一直扑棱,疼得五官扭曲,还坚持道:“我不去医院,我要憋死这个孽种,王八蛋,啊——,他们偷了我的通知书还要逼我嫁给他们家的人,就该断子绝孙,断子绝孙—”

鲜红的血从大厅一直蔓延到院子里,女人已经抬走了,二丫的脑子里还残留着“断子绝孙”的回响。

“我来拖地吧,给我拖吧。”二丫走过去接过清洁工手里的拖把,“我来拖吧,我差点跟她一样了。”说着眼泪打在了血里,有过光明日子的人更会惧怕黑暗,这时她才真正感到后怕。

“没生养的姑娘别沾这晦气东西。”有些驼背的老太太斥责她,捏紧了拖把不松手。

“是晦气东西,是肚子里的孽种晦气,拖干净就不晦气了。”二丫坚持要拖,争抢着要拿拖把。

“你们小年轻就是不听劝,以后后悔都晚了。”老人松开拖把,出门去拿铁锹,院子是泥巴的,血已经浸土里了,只能把土给铲了。

二丫拿沾了血的拖把出去洗,冷水冲在拖把上,浓郁的铁锈味直冲她鼻子,“呕—”她弯腰作呕,顿时嘴巴里像是也吞了血,呕的站不起来,只能跪爬着离开水池子。

砰的一下,她被踢翻在地,她眯眼看,是她妈,嘴开开合合,面色狰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骂的什么二丫听到了但记不住。她盯着朝她脸踩过来的脚,鞋底踏在脸上了,她双手抱住这只腿迅速起身,倒在地上的人换成了另一个。

二丫什么都没说,眼神狠厉的盯着地上的人,拿起滴着血水的拖把,一股脑往她头上身上砸,越打越兴奋,看她痛苦往后退,心想自己小时候被打应该也是这个样子,痛苦、眼睛里却含着恨,难怪她妈会越打越狠,眼睛是藏不住心里的想法的。

“住手,警察局里都敢打架。”有人大声呵斥,接着二丫被一股猛力推开,本该砸在人身上的拖把砸在了地上。

杜小娟像个血人一样站起来,她脸上的血水顺着下巴往下流,表层的头发也被染湿了,洗的发白的蓝上衣净是带血的拖把印子。

“有没有事?你流血了吗?去洗个脸。”警察瞪着二丫,呵斥道:“你是不是也想关进去?在警察局都敢打人,出去了还不得要杀人?”

二丫扔了拖把,喘口气,捋着散乱的头发笑了,“警察大哥,她是我妈,我们是因为家务事闹矛盾引起的动手争执,母女哪有隔夜仇,不用警察调解,出门了我们就能和解。”

“我不跟她和解,我要报警抓她,快,她把我脸打破了,把她抓进去。”杜小娟想发疯的母鸡一样扑过来,指着额头上的伤口问:“是不是流血了?我要报警。”

二丫眉头皱都不皱,解释说:“她真是我妈,跟我爸我二哥合伙要卖我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妈。”

“即然是家庭矛盾,你们私下商量解决,可别再动手了。”警察厌恶地瞅了一眼,像是脏了眼睛一样立马移开视线,又看了二丫一眼,转身离开。

“嘿嘿,知道这是什么血吗?女人的孩子没保住流出来的血,里面的奶奶说这血晦气,我觉得你沾了这血剩下的半辈子是好不了了,不说断子绝孙,也是老无所依,老了要靠要饭填肚子。”她满意地欣赏她妈脸色顿变,手伸进嘴里掏喉咙呕吐,她去洗了个脸,快速离开警局。

她先回去,发现大丫跟小虎都不在家,想了想,往洗衣服的堰边走,她大姐果然在这里捶衣服。

“大姐,我回来了。”

“二丫?”大丫惊喜地站起来,“你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平安爸给你带话了?我给你说,爸跟二宝被警察抓走了,关在监狱里了,爸妈的工作都丢了。”说着她悻悻瞄了眼二丫,“妈天天在家骂你,是你报警抓他们的?”

二丫点头,她盯着大丫的脸,但她只是闷闷“噢”了一下,脸色没变化,她只好问大丫:“大姐,你怪我吗?”

“没有。”她是真没有,她对爸妈无感,要不是她妈天天不上班在家里骂,她甚至觉得少做两个人的饭、少洗两个人的衣服也挺好的。

“我来捶衣服吧。”二丫撸起袖子下台阶。

“行,你想洗那你来洗。”大丫把棒槌递给她,自己坐在台阶上往水里看。

爸跟二宝被关,妈的工作也丢了,家里没了收入,大宝又是个吃闲饭不挣钱的,等事态平息了,说不准她家还会有人找上门,没一个担事的,如果差钱了,大丫首先会被提脚卖了,谁出价高卖给谁,接着小虎也会上不了学。

二丫从水里的看抱着腿发呆的傻大姐,叹口气,问:“姐,你的户口在哪儿?还在大洼子村?”

“啊?户口?我也不知道,不在家吗?我没听说过户口的事。”

她的户口不在户口本上,她被甩回来后也没人操心她户口的事,可能是农村户口迁回来不容易,就还在乡下挂着。

问她姐还不如她自己跑过去问,但又怕她妈听到风声在里面插一腿,二丫也没再多想,她想把她大姐的户口转走,但又没有接收的地方,她得回去问问苏婶,噢,不对,问问同学老师。

“大姐,我走了,下次回来找你。”她捶完衣服,捋下袖子要走。

“这么快?在、在家吃顿饭吧,我给你做,妈这时候不在家,她去警局打听消息去了。”大丫急忙站起来,拉住妹妹的手,说:“小虎还没放学呢,他知道你回来了肯定高兴。”

“不用了,他就一小人儿,见不见都没事,我得赶火车。”二丫扒开大丫的手,说:“我还回来的,很快,你要在家等我,要是妈要把你嫁人,你就跑,跑去警局,说你死都不嫁人,等我回来接你。”

大丫一听要接她走,立马笑了,点头说:“那我在家等你。”末了还加一句:“谁都不告诉。”

“嗯。”二丫离开,一来一去火车票都好几十,她还要赶回去赚钱,大丫跟她走了,虽然饭食有保证,但要有住的地方,最好她自己能赚钱,总不能靠自己养着她。

第109章 109 纠结挣扎

二丫回到学校先去翻找了户籍政策, 省内户口流转都困难,更别谈跨省迁户口了,心里有了个底, 她去找了对她的事给了诸多帮助的老师, 这个老师了解她的家庭情况。

“你的意思是你姐目前的户口是农业户口?”

“对, 她结婚后把户口迁到村里了,离婚了也没迁回来。”

“不太好办,中央限制农民流向县镇、大城市, 据我了解到的,当年下乡的知青, 在这几年如果没能通过考大学考回城市,他们的户口还是在乡下或是公社, 能勉强回城的也只有暂住证。你大姐本来就不属于我们这边的人,连暂住证都办不了, 她来这里生活就是黑户。”

二丫抠着手指沉默, 思考了良久, 问:“如果是跟本地人结婚呢?我的意思是,算了, 挺不靠谱的,她呆呆傻傻的又不能生, 我也没法给她找个好男人。”

“这个办法你也别再琢磨,你在这边又没关系, 就是跟本地人结婚,除非男方有关系,不然女方的户口还是迁不过来,生了孩子,孩子还随母亲的户口走。”

二丫看老师低头继续看书, 就知道这个话题他不感兴趣或是他不喜欢,尴尬地搓了搓手,识趣地告辞出了办公室。

她走到拐角,准备下楼的时候听到办公室门碰上的声音,有些神经敏感地回想她之前的话是不是有触碰到老师反感的地方,一直思索到宿舍也无果,只得作罢。

“宝芝回来了?案子怎么样?”闵旻问。

二丫把她见到的几个受害人的情况说了,“案子还在审,我走的时候判决结果还没下来,我也不知道那些被替代上了大学的人会怎么样。”她坐在炕上,直愣愣地盯着墙壁,转头问:“你说,要是她们的录取学校知道这个情况,会不会允许她们去上学?”

“我如果是大学校长,我就让她们来上大学,从大一开始读,本来人家就考上了,也是准大学生。”闵旻愤慨地说,还说应该把那顶替上大学的人也给关进监狱。

“我也想,她们太可怜了。”她们的学籍被顶替了,顶替的人怕被教育局发现破绽,就想法设法地压着那些女孩继续在乡下种地,不给她们继续高考的机会。就像那个怀孕的女人,被村里的土霸王逼嫁人了,要不是警察找上门,她还会继续羡慕考上大学的村支书女儿,继而认命。

她们这边一直留意着报纸上的消息,但半个月都过去了,判决结果还没出来,顶替大学名额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报道。有人忍不住去问老师,家里有关系的同学也在找人打听,二丫这半个局内人知道的消息还是从室友嘴里听到的,她现在有空闲时间就去做家教,留在学校里不是上课就是吃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