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只是提了一句,圣旨还未拟好,所以不知道。”傅尚言仔细的盯着她的脸,在看到她眼底的失落后微微松了口气。
夏幼幼垂眸:“这样啊,挺好的,皇上赐婚自是不会有错。”
傅尚言笑笑,便没有再说话。
信使走到夏幼幼身边,低声道:“夏小姐,您给皇上的信呢?”
“皇上找你做什么?”夫人立刻问。
夏幼幼看了眼傅尚言,抿唇笑了笑:“叫我七夕那日出去放河灯。”
“……这皇上怎么这样行事,”夫人蹙眉,先前因为赐婚的喜悦全没了,“你一个姑娘家,他做什么要你出去。”
夏幼幼失笑,安抚的拍了拍夫人的手。
傅尚言突然开口道:“你要去?”
夏幼幼顿了一下,随后笑了起来:“自然是要去的,我与皇上也许久未见了,能说说话也是好的。”说话间将信封默默团成一团,直接抓紧在手中。
“你和他有什么可说的?”傅尚言声音发冷的问。
夏幼幼无所谓道:“什么都可以啊,他这段日子是怎么过的,当皇帝是不是很好玩,我都挺好奇的。”
“这些我也知道。”傅尚言打断她。
夏幼幼看了他一眼,垂眸:“可你又不经常在家,更何况你也不是当事人,我还是问皇上的好。”
傅尚言的眼眸彻底冷了下来:“你可知道,太后娘娘正在筹备选秀一事,只等再过一月,宫里便有一堆女人了。”
“皇上说了,若夏小姐愿意进宫,那皇上便许了皇后之位……”信使忙替徐延说话,话说到一半就被傅尚言的眼神给冻住了,当即不敢再提。
夏幼幼失笑:“哥哥担心太多了,我只是跟徐延哥哥见一面,又非立刻进宫去,你还是多想想该如何照顾我未来嫂子吧,没事的话我便先走了。”
说罢不给傅尚言机会,直接转身离开了。
听到她再次叫徐延叫得那样亲热,傅尚言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离开的背影。
信使见气氛不对急忙走了,他一走傅尚言回过神来,和傅致远二人说了两句话便离开了。
夫人饶是反应再慢,此刻也终于咂么出味来了,当即震惊的看向傅致远,傅致远失笑:“夫人呐,你可算看出来了。”
“可……可他们……”夫人本想说他们是兄妹,但一想他们又并没有血缘关系。
可她仍是觉得别扭。
傅致远叹了声气:“早就和你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非要操心……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左右咱们的两个孩子还是咱们的两个孩子,以后谁也不会离开咱,这样好像也不错。”
夫人一听竟觉得自己被说服了,她这些年一边愁二人的亲事,一边又不想让夏幼幼嫁出去,如果他们真的……不成不成,这真是成何体统啊!
“你能找到比尚言更可靠的夫婿吗?”傅致远问。
夫人:“……”
“你能找到比阿幼更讨喜的儿媳妇儿?”傅致远继续问。
夫人:“……”这下真的被说服了,也怪她先前没往这方面想过,若是提早想了,说不定两个孩子已经成亲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苦了这么久。
一想到方才两个人的表情,她便先酸涩起来:“可皇上的赐婚怎么办?”
“我看尚言并不慌张,想来他对这道赐婚也是知道一二的,”傅致远抚平夫人眉间的褶皱,轻声道,“你就信他吧,从小到大,他何时叫你担心过。”
夫人一想也是,竟就真的安下心来。
转眼便到了七夕那日,夏幼幼一早便听说傅尚言出去了,好像是宫里要他亲自去接赐婚的圣旨。
夏幼幼郁闷的要死,事到如今她再想欺骗自己恐怕也不行了,毕竟这心里的酸妒可不是一个正常妹妹该有的,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傅尚言如今已经要成亲了,她这个时候再去说些有的没的,岂不是自己找不痛快。
更何况还有一个和傅尚言定亲的无辜女子,她若是说了,不管傅尚言会如何选择,都势必将她和那个姑娘陷入不同的困境中。
夏幼幼不屑于此,因此哪怕心里恨自己恨到吐血,她也只能生生将这口血给咽下去,去挑一件稍微正式些的衣裳,然后等着去赴徐延的七夕之约。
这便是她更后悔的一件事。
她那日分明是要拒绝徐延的,可看到傅尚言坦然接受赐婚的样子后,她便不理智的赌了一口气,想让傅尚言不那么高兴,而事实上她做到了,但同时也不能对一国之君食言,只得抱着河灯去见人。
她到了约定的地点后,发现周围的人已经被驱走了,只留下一堆侍卫在把守,道路两旁放置了红灯笼,看上去喜庆极了,可惜没了人也就没了烟火气,在夏幼幼眼中这些装点的东西不过是一堆废物。
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警惕性调了起来,这才朝湖边走去。
等她靠近之后,便看到一个背影隐藏在草丛中,她看了眼侍卫都在远处,想来听不到她说话,言语间不免随意起来:“皇上,你不怕蚊子咬么?”
“你怎么不叫‘徐延哥哥’了?”
夏幼幼一惊,那人转身面对她,她看清是谁后当即愣住了:“你怎么在这里?”
傅尚言平静的看着她:“我来见皇上亲赐的媳妇儿,不行吗?”
夏幼幼虽然给自己做了一日的心理准备,可听到他这句话后还是不高兴了,绷着脸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哦,那你在这儿等着吧,皇上呢,我去找他。”
“你找他做什么?”
夏幼幼奇怪的看他一眼:“自然是找他放河灯。”
“你可知什么人会在七夕一起放河灯?”傅尚言蹙眉问。
夏幼幼无辜的看着他:“闲人呗。”
“……”这话好像也没错,傅尚言心中的不悦化作无奈,“只有互相爱慕之人才会来这里放河灯,你可对皇上有男女之情?竟就这么荒唐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