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嗣调零,每一位孕有子嗣的后妃都会无缘无故流产,他亲自带在身边教养十年的皇太子也未能幸免,他悲痛,恼怒,他是皇帝,却连自己的儿子都护不住。
盛怒之下他将火气撒在后宫奴才和宫妃身上,他知道害死自己孩子的凶手就在这群人之中,她们每一个人都笑里藏刀,表面温柔小意,实则暗藏杀机。
庭院里血水横流,弥漫着血腥气,那是受刑奴才们的血,随侍宫妃全都跪在地砖上,忍受天子之怒。
查不出来凶手,就这么僵着,耗着。
甚至好几个这两日接近过皇太子的宫妃都被当场打死,前一刻还绽放在皇帝身下的娇美身躯并未换得皇帝的半点怜惜。
安宜饰演的梁贵人新入宫没多久,她天真烂漫,喜怒哀乐全都摆在脸上,虽未受这场风波的牵连,却因淋了雨,受了惊吓,回去缠绵病榻数月而亡。
这是全剧的一个转折点,后宫势力重新洗牌。
“卡。”
贺导和聂彦说了这么两句话,这个场景就已经过去了,助理们一窝蜂的跑过去搀扶自家艺人,聂彦从助理手里接过毛巾给她擦脸擦头发。
安宜看到旁边有摄像头在录,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聂彦眉心一蹙,追着他向前把她抵在摄像机棚子的柱子前,语气不悦的说:“没人敢拍。”
正在拍摄录像的摄像大哥默默的扛着摄像机转移目标。
安宜弯着眼角说:“不是在车里休息吗?怎么下来了?是不是车里太闷。”
聂彦面无表情,专心的给她擦脸,安宜逗趣的说:“再擦脸上粉底都要擦掉了。”
聂彦按着她的脑袋,隔着毛巾搓了下她的脸,皱着眉头,不悦道:“群戏就不能用分镜头拍,非要一起拍?一个人出错就全部重拍?浪费时间,折腾演员。”
刚刚和聂彦说了两句话,没看清全程拍摄的贺导坐在监视器前看回放,听到这话眉头一挑。
呦呵,来剧组坐了两天,可把他给厉害坏了,连分镜头都知道。
安宜瞥了眼贺导的方向,有些不好意思,她鼻子不舒服,吸了两下还是痒痒的,没忍住,按住聂彦的手,把脑袋按在他手中的毛巾里打了个喷嚏。
她抬头看着聂彦轻笑,却见聂彦面容冷峻的扭头往贺导的方向走,安宜急忙拽住他的手问:“你干嘛?”
她以为聂彦这是要找贺导麻烦了,面露哀求:“你别闹好不好。”
剧组全体人员集体吃瓜。
卧槽,怪不得安宜一个十八线开外的小明星这么牛,原来背后的靠山是聂总。
“聂总看起来对安宜很关心啊。”
“不是说聂总和季雯沁是一对吗?怎么又和安宜在一起了,怪不得天天来剧组,还以为是看季雯沁的呢。”小演员们窃窃私语。
“这场戏,好像不行啊。”
贺导轻飘飘一句话,演员们集体哆嗦,贺导这是要和这场戏杠上了是吧。
季雯沁肩上搭着一个毛巾,笑着说:“贺导,你这是要淹死我吧。”
她从前两天开始就在拍落水戏,现在又开始拍淋水戏,这几天身上就没干过。
戏拍不好,贺导也着急,不过还是尽量缓和大家情绪。
“大家辛苦了,既然已经拍了,咱们就要拍到最好。”
演员们敢怒不敢言,她们已经努力发挥自己最好的一面了,还是达不到贺导要求,其实刚刚那一遍,大家都觉得挺好的,可以过了,结果贺导还是说不能过,演员心里多少有些不忿。
本来嘛,一场戏除了男女主,其他人镜头不多,就是个背景板,还要遭这么多罪。
他们不敢说,有人敢说。
“哪儿不行了,我看刚刚那场戏挺好的。”
聂彦坐在贺导身侧,眼睛盯着回放。
一群演员仿佛看到了希望,大老板心疼女朋友,说他们戏好,说不定就不用重拍了呢,反正导演也是给大老板拍戏啊。
贺导指着其中一个女演员的脸说:“淑妃的睫毛都被水冲掉了。”
众人都往扮演淑妃的女演员看,女演员特别无辜,睫毛被水冲掉了,要不就是怪化妆师,要不就怪道具老师,雨水太强烈了。
聂彦说:“她镜头就是晃了一下,可以把她剪掉,不会影响观看。”
扮演淑妃的女演员......她造了什么孽呀,为数不多的镜头还要剪掉。
贺导说:“不行,她是这场戏的关键人物之一,不能剪。”
聂彦抿着唇角,眼神冷淡。
众人屏息等待这位大佬能说出什么话,救她们脱离苦海,结果就看那位大佬扭头,然后一脸心疼的说:“有替身吗?”
贺导:“......”
众人视线落在安宜身上,安宜脸色涨红,跑过去捏了捏聂彦的衣角,说:“你干嘛呢?这种戏不需要替身。”
聂彦大马金刀的坐着,食指轻轻敲着面前的桌面,等着导演给他结果,安宜已经感冒了,淋雨的戏不能再拍了。
贺导看了安宜一眼,妥协说:“可以用替身。”
其实不需要用替身,安宜已经拍了好几条,直接把安宜的镜头剪上去就行,刚刚那几条也是能用的,只是贺导觉得这场戏太重要,还没演出他心目中想要的感觉。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