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十年寒窗,谁是容易读出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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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展三叔带着展老爷子,往县衙门口一跪,递了状子。
展老爷子实在是不想来,拗不过儿子死拉活拽把他拖了来,展三叔哄他道:“爹,不要你老人家说话,你就去就行了,话都我来说!”
展老爷子气道:“那你非叫我去做什么?”
展三叔理直气壮道:“你去了,县尊才能更同情我们家啊,你看我身强力壮的,往那一跪,不像个样,你老人家一跪,那就不一样了,县尊一看,哎呀,这家人真可怜,朱老爷真不像话!”
要不是展老太太虽然年岁大了,也算女眷,跑县衙来不太好看,他能把展老太太都拖来。秉着一颗本就有的不安分想搞事的心,展三叔以自己的精明安排了一切,得到了袁知县的重视,因又涉及县试要事,袁知县当天就让衙役下乡把朱老爷给传来了。
判案的过程没什么可说的,前因后果俱全,满村人都可以作证朱老爷确实去了展家,赖也赖不掉,因为展家人及时出首,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袁知县就发了个公允的判决——当堂打朱老爷四十大板,他原来要用来收买展家的五十两银子,作为赔偿,赔给展家人。
自家快到手的小秀才无恙,五十两还仍旧落袋,展三叔欢喜地咚咚直磕响头,又喊了无数声“青天大老爷”。
堂上还在一五一十地打着朱老爷的板子,外面围了一圈看热闹的百姓,隐在其中的展见星没有兴趣再听朱老爷杀猪似的哀嚎声,拉一拉身侧的朱成钧,道:“九爷,天不早了,该回去了。”
他们是中午抽空跑出来的,还得回去上课。
回去的路上,展见星若有所思。
朱成钧道:“你想什么?”
展见星道:“想九爷的用人之道。”
朱成钧没明白:“啊?”
“我只想到借用大伯与三叔在利益上的矛盾,但没想到还可以进一步借三叔的力,去还击朱老爷。”展见星回想着刚才公堂所见,认真地琢磨着,道,“世上有好人恶人之分,但原无不可用之人,只看有没有用对地方。”
倘若是她刚来大同时,遇到这种事,恐怕只会和展家人针锋相对地大吵,现在她以为自己长进了一些,但一对比,才会发现仍然不足。
“你绕这么大弯子干嘛?”
朱成钧忽然把脸伸到她面前来了,浅色瞳眸里带着得意:“想夸我,就直说,我听着呢。”
“……”展见星本来真想夸两句的,这下被堵回来了,干干地道:“我没有。”
“你有。”
“没有。”
“你就是有,快夸我。”朱成钧伸手扯她的脸,“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展见星不堪其扰,拍他的手闪躲着,脸被扯着,她话也说不清楚了:“哪有人这样所自己的,泥怂手——”
“你所了我才怂。”
居然还学她说话!
展见星挣不过他,脸颊都叫扯疼了,只好败下阵来:“——是。”
虽然只有一个字,朱成钧还是大方地收了手,见展见星带点赌气地走到旁边另一边去揉脸,他甚觉满意——满意什么,他其实不知道,不过这个同伴一直陪在身边,想捏他就可以捏他,这个感觉就是让他舒心。
他没有别的要求,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下去,就可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蜜月期了这么久,我掐指一算,是时候吵一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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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涉及qiu禁play,害怕地抱住泥们。
第55章
反击过朱老爷以后, 日子又恢复了平静,楚翰林对于学生们的府试拿出了重视的态度,抓紧给他们突击了一阵, 开考前,还领着他们到府学外面转悠了一圈, 让他们提前熟悉一下场地。
至于正式开考后的过程, 不必赘述, 看结果就行了:展见星拿到了第二个案首。小三元里, 她已得两元。
许异也不差, 紧随其后得了第二,虽然一同应考的考生扩大到了整个府城,但论拼师,仍然无人拼得过他们。
得良师为教这一点实在太重要了,科举分南北榜前, 有些偏远地区几十年考不出一个进士,并非当地没有良才,实在是难遇良师, 便有美玉,也只得蒙尘了。
两个人回来恭恭敬敬地端茶谢师,楚翰林微微一笑, 却不伸手去接。
展见星一愣之后,忽然明悟, 拉了许异一把,带着他一起跪下。
这一跪, 就不一样了,代表着楚翰林正式将他们收入了门墙,从此哪怕他们离开代王府,不再有伴读身份,与楚翰林的师生名分也不会变。
他们没时间为府试的排名多高兴什么,因为接下来很快就要迎接院试了。
院试三年两次,由朝廷钦点的提学官按临各府进行主考,同省之内各府的时间因此并不一样,大同这一次的院试,便是定在了八月里。
主管院试的提学官流动性很大,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科举公平性,三年一任,到期必然卸任转回原职——这一职位类似于兼职,被点为提学官的官员本身有正职,或为六部侍郎,或为科道御史,或为翰林学士,只是不论原任何职,必须是两榜进士出身。
楚翰林翰林院的正宗文脉出身在这时显露了作用,不知他怎么运作的,找到了这位提学官当年乡试、会试与殿试的文章,以及他此前在山西太原、平阳两府主持院试时所点中的前三名的答卷,汇总后令展见星与许异反复揣摩研习。
知了初鸣槐荫里,荷风带露送长夜。
四个月时光一晃而过,在紧张而充实的学习里,展见星与许异迎来了院试。
院试的场地仍在府学,过程也与府试时差不多,府试由知府一言而决,院试时提学官也不必听他人的意见,于是考完放榜的速度,也差不多快。
辛苦必有回报,耕耘迎来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