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年上支棱起来穿越

分卷(11)(2 / 2)

仿佛是岑殊娴熟的撸猫手法令豹十分受用,他湿漉漉、蓝瓦瓦的眼睛舒服得微微眯缝起来,因果线细碎的漫天银光倒映在里面,像浓烈夏日里波光粼粼的湖水。

猫科动物的身体实在太奇怪了,薛羽脑袋一团浆糊地这么想着。

一摸就要倒,一碰就要叫,身体的各个部件自成一体,仿佛都各自有思想一样。

细小的呼噜呼噜的声音不自觉从喉咙里冒出来,又长又韧的尾巴也自主圈上岑殊的手腕。

薛羽的雪豹身体十分享受岑殊对他的抚/摸,这似乎也慢慢影响到他的人脑子了。

当只宠物真好呀。

可以扔掉脑子,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做,不用烦恼加班和房贷,只在他的主人手指头尖下面打小呼噜就好了。

他只是一只可怜无助的小豹豹呀!

岑殊专心致志低头撸豹的这会儿功夫,一旁的颜方毓已将水迹擦干,打翻的茶杯放回桌上。

他认真等了半天,也不见自己师父有半分想要教训这只不听话宠物的意思,反而顺毛顺得很开心,实在忍不住酸溜溜道:师尊你也太过宠他,小时就淘气成这样,长大了还指不定会怎么无法无天呢!

薛羽在岑殊怀里瘫成一只水做的豹饼,像个刚刚祸祸完国君的妖艳贱货。

闻言,他扒着岑殊的指头尖,抬起头懒洋洋看了颜方毓一眼。

豹豹这么可爱大佬当然要宠豹豹啦,不宠他难道宠你吗?

呵,小小屁徒米粒之光,竟也妄图与毛绒绒争宠,可笑可笑。

这边岑殊亦是大方承认:我宠着便是。

再者。他挑起眼皮看了自己徒弟一眼,语气淡淡道,你不招惹他,他又怎会跟你淘气?

雪豹拿下巴窝的软毛蹭着薛羽的手,理直气壮地冲颜方毓咪了一声。

我、我招、招惹他?!颜方毓张口结舌。

明明是这只心上长筛子的豹崽故意把茶水往他身上泼!

颜方毓瞪眼瞧着那只对他师尊撒娇的雪豹,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师尊这颗心就是偏的,还是从极北的天衍宗山头,一路偏到南方暑地去了!

人不如豹,呜呼哀哉!

颜方毓狂摇折扇给自己扇风,悲愤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

师尊便在这儿玩豹吧!颜方毓霍然起身,破罐子破摔道,我出去瞧瞧这几根因果线是往哪里伸。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薛羽:???

他之前累死累活转移的话题,怎么一句话功夫又绕回来了!

果然,岑殊顺毛的动作一顿,也想起了这茬事。

大佬动手的速度比薛羽作下一个死的动作还要快,挥袖间一只圆滚滚的遥觑镜已凝在面前。

镜子里面赫然显出薛羽的人形小号来。

薛羽刚刚一心操控豹豹,那边身体已然被放空许久。

此时人形化身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虽然眼上遮着黑纱,让人看不出纱布后的眼睛是睁还是闭,但看他双手交叠放于腹部,宛若一具安详的木乃伊,俨然是一副已然入土啊不,已然入睡的样子。

岑殊一向不将旁人放在眼里,很可惜薛羽作为他的便宜徒弟,现在还被划在旁人的范畴。

大佬并没有丝毫扰人清梦的愧疚感,对着镜子言简意赅命令道:来。

怎么肥四啊!薛羽崩溃。

他身上穿的是灌了氢气的充气马甲吗,怎么老蠢蠢欲动想往天上飘,摁都摁不回来啊!

第14章 014

掉马是不可能掉马的!一辈子都不可能掉马的!

还好岑殊的在无名峰的院子够大,薛羽可以用从偏殿走来的那点时间思考怎么办。

他大略想好对策,按了按扑腾乱跳的心脏拐到正殿门前。

在颜方毓的手下,因果线大概是以一种只有在殿里的人才能看见的规则显现的。

因为一直到薛羽站在大殿门口,在他看来殿中依旧空荡干净,而在岑殊怀里的豹豹眼里,那些线一直存在,甚至沿出了殿门,消失在远方夜色里。

这就很好。

薛羽脸上挂着一种恰到好处的疑惑,似乎真的只是在迷茫自己师尊这么晚了为什么要叫他过去。

在他抬脚迈过门槛的一瞬间,万千根因果线纷纷现形,一道白光刷地直冲他面门而来!

薛羽故意没做什么心理准备,倒是真的被结结实实唬了一跳。

他下意识往后一仰,膝窝抵在门槛上,双手往下一撑,正好坐在高高的门槛上面。

这场面由旁人看来实在很有些滑稽,另外两人大概也被他蠢到了,一时之间竟都没有说话。

开局非常逼真,薛羽稳了稳心神,顺势说出他刚刚已经在心里演练过无数遍的台词:啊,殿中怎么会有因果线!

第一招:甩锅大法。

只要问号打得够快,锅就追不上我!

颜方毓冲他笑眯眯招手:师弟过来坐。

薛羽懵懂站起来,故意看着自己胸口诧异道:我、我身上怎么连着这么粗的一根!

他抬起头,顺着碗口粗的因果柱往床榻上看去,像是十分迷茫一样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迟疑道:是跟小羽?

说话间,雪豹也仿佛是看出了因果柱的不同寻常,从岑殊怀中挣出来向他的化身跑去。

随着薛羽大小号的同时动作,房间中最粗最亮的那几根因果线也跟着颤巍巍摇晃起来。

颜方毓问道:今日那老胡长老那堂课上讲的便是因果线,你竟不知道自己身上连着这么一根?

我不知道。薛羽状似天真地说。

他本就一副少年样貌,面皮嫩得很,装起傻来毫无破绽。

他蹲身将雪豹揽进怀里,解释道:今天课上小羽一直在我怀里,他贴着我的胸口,便没看见这根因果线。

第二招:死不承认。

只要我演得够像,就没人能说我知道!

果然,当雪豹卧在薛羽臂弯里时,因为起点终点离得太近,那根因果线一暗,竟完全被身体挡住了。

我只知道自己背后有根粗些的,不知是连着谁。本来我还想今天下课时问问糊涂长老要怎么像他那样把因果线显出来,好让我去找一找。薛羽顿了顿,扭头向颜方毓看了一眼,但糊涂长老拉着师兄走了,我就没问成。

薛羽话音刚落,只见颜方毓缓缓磨娑扇骨,又用一种十分奇异的目光看着他:那你怕是可以省了这一问了。

他这么说着,三人的目光都落在殿中剩下的唯一一根比其他因果线都粗的那根上面。

大概是因为此时两人是面对面,所以下午那根从他后心处延伸而出的因果线,此时是从他正面心口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