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世,惊世骇俗的事情,简直被他做尽。
可是,有些事,到底是梦,还是事实?
而真实发生过的,譬如太夫人暴毙那等给他带来重创的事,又该如何避免?
焦虑、心急之余,又有一份担心自己堕入梦境无法清醒无法与他相伴的恐惧。
“小五?”有人在唤她。
是他。
徐幼微喘息着醒来。
孟观潮坐到床畔,将她连同锦被一起抱到怀里,轻轻拍抚,“做噩梦了?好了,没事,没事了。”
她抬手抚了抚沁出冷汗的额头,又凝着他,轻声唤:“孟观潮。”
“在呢。”孟观潮抚着她的长发,“脸色这么差,该不是梦见我死了吧?”
徐幼微咬住唇,这一刻,恨极了他这乌鸦嘴。这回没梦见他死,只见到他变着法儿作死了。
“不是说好了改掉?没记性。”他的手改为点着她的唇,过了一小会儿,低头索吻。
他攻城略地之间,她牙齿松开,不再折磨自己。
唇舌交错,她本就凌乱着的气息愈发凌乱,却没了以前在这种时候的茫然、挣扎或矜持,先是没好气地咬他,随后便又心疼起来,手臂环住他颈子,回应着。
何时都心如止水的孟观潮,这一回,因着这亲吻的炙热缠绵,失了清醒,难以克制。
“小五……”他低喘着,将小妻子安置到床上,压在身下,“做个噩梦而已,就这么祸害我?”
第18章
隔着锦被,徐幼微也能感受到他身体在发热,落在他背部的手,察觉出他脊背绷得很紧。
不快的记忆浮现。
她闭了闭眼睛,敛去痛苦之色,却是再不敢招惹他。
孟观潮斜斜覆在她身上,侧转脸,在她耳边低语:“小五,想么?”
“……”她脑筋纠结到了一起。对这问题头疼。
“嗯?”他语声有些沙哑,“想要我要你么?”
“你想么?”她只能这样应付。
孟观潮敛目凝视她。
她看着他目光灼热迷离的眼眸。
他却不允许,亲吻她眼睑,迫使她闭上眼睛。
随后,长久的吻她的面颊、双唇,温温柔柔,轻轻浅浅。
这期间,他背部逐步放松下来,可这样的克制,让他出了薄汗。
她反倒不忍心了,“其实,可以了吧?”
孟观潮轻笑,手滑入锦被,扣一扣她腰肢,“你是我的。急什么?”
徐幼微不语,只是搂紧他一些。
体内的邪火完全退却,他蹬掉薄底靴子,盘膝坐在床上,像之前那样,将她连同锦被抱在怀里,“这事儿一想就麻烦。”
所谓的麻烦,徐幼微是知道的。她是言行如常了,过了最虚弱的那一段,不再嗜睡。可小身板儿到底是太单薄。甚至于,小日子都乱着,日子总对不上。
“万一不相宜的时候有了喜脉,便是真把你送到了鬼门关,闹不好——”说到这儿,他语声顿住,蹙了蹙眉,是有些恼自己,“这话是真不吉利。”跟她,有时候他说话是不带脑子的。
徐幼微语凝。她又何尝不是这样,这档子事,一想起来,便关乎前世小产。而在今生,这样的孱弱,闹不好便是一尸两命。
这一回,倒与他无意中有了默契。
“我晓得。”好一阵,她轻声道,“再不会有比我们更煞风景的夫妻了。”觉得好笑,也真笑了出来。
他也笑。夫妻,听她说这俩字儿,真好听。
“晚几日,我去找师母,请她想想法子。”
“只能如此。”孟观潮柔声说,“该调理的,让师母帮你。这类事,不方便让太医院的人经手。”
徐幼微眼睑低垂,想着自己的心思。
那两年的梦境所见很多事,总会让她觉得,是自己身死之后,魂魄追随在他附近,不连贯地看着他孤傲绝决地度过余生。
却又真不愿意承认。不希望他的日子那么寂寞,不希望他的心绪那样暴躁痛苦。
而在梦中,太后与皇帝都是不让他省心、不稀罕无上尊荣的做派。
太后出自慕容氏,比孟观潮年长一岁,是先帝第三位皇后,进宫之前,与孟观潮很是熟稔。
不知是她身死第几年的事情,太后触怒孟观潮,惹得他破例对女子动手,险些活生生掐死太后。那一幕之后,太后薨。可她不论梦里梦外,想起时,都觉得太后并没身死,只是离开了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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