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贺霖背对着外侧,不动,也不吭声。
苏晏把手放在他肩头,掀开蒙在他头上的锦被:“我知道你没睡,咱们聊聊?”
朱贺霖闭着眼:“聊什么?”
苏晏犹豫了一下,道:“就……男人那玩意吧,其实也不是次次都顶用,偶尔因为状态不佳会力不从心,这也正常。”
朱贺霖猛地睁眼,气呼呼道:“谁泄露风声给你?是不是富宝?我要砍了他的脑袋!”
苏晏连忙劝道:“不关富宝的事,我上次离宫时见到送药的內侍,自己查出来的。”
朱贺霖急赤白脸地又把被子往头上一蒙,继续装睡。苏晏耐心哄道:“先放宽心,宫里那么多医术精湛的太医,肯定能治好的,药要坚持服用。”
见朱贺霖不搭理,苏晏俯身去拉他的被子,忽然被刁住手腕用力一拽,给掀翻在榻面上。
“医术精湛个屁,药吃了几天也毫无效果,你看看,你看看!”朱贺霖拉着苏晏的手探入被中,直接就往自己身下按。
苏晏下意识地想抽回手,怔了怔后还是顺他的意,隔着长裤来回抚摸了几下。
十七八岁本是血气方刚的年龄,别说摸,看到、听到些什么都能揭竿而起,尤其是像朱贺霖这样容易冲动的体质,苏晏之前可没少领教过。
此刻对方却寂然得很,无论他怎么拨弄都没什么反应,的确是出了大问题。
苏晏收回手,讷讷道:“当真一点感觉都没有?”
朱贺霖神情沮丧又难堪,转身趴着,把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答:“感觉当然有,就是不举事……我完啦,清河,我是个废人了。”
苏晏也焦心得很,病急乱投医似的建议道:“也许刺激不够,要不你召几个妃子过来——”
朱贺霖猛抬头,打断他:“——我哪来的妃子?”
苏晏:“现在封还来得及——”
朱贺霖:“——滚蛋!你明知道我对女人没兴趣,出的什么馊主意!”
苏晏总不好再建议他召几个娈童过来,一时间心疼并着头疼,无计可施地叹了口气。
朱贺霖又把脸埋回枕头,唉声叹气:“你说我这样,一点男儿雄风都没有,还当什么皇帝?让位给皇弟昭得了。要不一道圣旨,把四皇叔召回京也行。”
“说的什么赌气话!”苏晏恼道,“功能上的一点小障碍而已,怎么就当不了皇帝了?不准泄气,我一定想办法治好你。”
“什么办法?”朱贺霖反问他。
苏晏思忖道:“你先仔细想想,最后一次举事是在什么情况下。”
朱贺霖努力回忆:“看春宫……不对,泡温泉时用五姑娘……也不是……啊,我记起来了,发春梦来着!那次还好端端的。”
苏晏问:“什么样的春梦?或许可以重筑梦境,让你找回那时的感觉。”
朱贺霖道:“还不又是你嘛。梦见你只披了件极薄的纱衣,纱衣里面是若隐若现的肚兜,脚踝上系着细细的黄金链子,赤脚踩着地毯走来,每走一步,金链子上的小铃铛就摇出一声脆响,丁零,丁零……”
“——给我闭嘴!”苏晏顿时脸颊飞红,猛地坐起身,瞪向朱贺霖。
朱贺霖眼神委屈地与他对视,嘀咕:“明明是你先问的,我照实回答而已。”
苏晏用掌心捂住了脸,深深地吸气、吐气。
朱贺霖小声提议:“这个梦我印象很深,梦醒后还……要不你就勉为其难试试?也许会有效果。”
苏晏恼火的声音从指缝中挤出:“我死也不会做那种打扮,你就继续做梦去吧!”
朱贺霖泄气地把脸又埋进枕头里,闷闷地说:“我不想当皇帝了,让位给朱贺昭吧。要不一道圣旨,把四皇叔召回京也行。”
苏晏气得够呛,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皇帝是你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不当的?你得为天下臣民负责!”
朱贺霖反问:“我为天下臣民负责,那谁为我负责?”
苏晏手一松,衣领从指间脱落。他沉默良久,内心反复挣扎,最后认命似的咬咬牙:“这毛病既然因我而起,我负责治好你。”
“真的?”朱贺霖从枕头上抬起脸,难掩惊喜地看他,转眼目光又暗淡下来,“还是算了,你说死也不会做那种打扮,我不想勉强你。反正以后无论太医开什么药,我一顿不落照吃就是了,好不好的就看天意罢。”
话说到这份上,苏晏也豁出去了:“就试一次,成不成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朱贺霖当即把被子一掀,就要跳下床去找纱衣:“现在试?”
苏晏只觉耻度爆表:“大白天的试什么试?有没有点廉耻心!”
“那就今夜——”朱贺霖忽然想到自己刚喝的药,到晚上也不知药效退没退干净,万一关键时刻当真不举,那可就真叫竹篮打水了,忙改口道,“还是明晚罢,我也得做个心理准备,想起来还挺……挺难为情的……”
到时穿的跟个跳艳舞似的人又不是你,你难为情个屁!苏晏一口气咽不下,把朱贺霖摁在榻面上捏圆搓扁。
要换做之前,朱贺霖能乐得飞上天去,可这会儿抑阳之药正奏效,他被揉得血脉沸腾,阳气却无法升举,像一股阴火憋在体内闷烧,简直要把他五脏六腑都焖熟了。
于是他不甘示弱地反击。两人在榻面上手缠腿绕地滚来滚去,不多时,朱贺霖怀着意外之喜,低低叫了声:“清河,你——”
苏晏喘着气,脸颊烧得通红,一把捂住他的嘴,不准他再继续说。
朱贺霖在他掌心里吭吭哧哧地笑。
苏晏恼羞成怒地威胁:“再笑,再笑我不管你的病了,就让你断子绝孙。”
朱贺霖拉开他的手,不以为意地“哦”了一声:“断就断呗。我先帮你一把,算是提前支付明晚的报酬。”
“谁要你帮!”苏晏把锦被往他脑袋上一罩,就要爬下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