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没有!可是母亲,她的的确确是我们神族中人,这一点孩儿还是能辨出来的。她周身神泽仙气缭绕,父君尚未恢复身体便不说了。纵是比之您与舅舅,也差不了多少。倒是有一点很奇怪……”
“什么?”
“她半点术法都不会!许是同孩儿一般,对修道不感兴趣吧。但是纵然不会术法,即是神族,便该天生有些护体灵力,她却半分没有,这一点孩儿也委实没有想通……”
“她不会术法,不修灵力,又是如何救你的?”御遥好奇道。
“你说她是神族中人,却没有灵力?”突然间,凌迦坐直了身体,声音沉沉砸来。
“所以嘛,我说她是个奇女子。她纵然什么都不会,可是她的那头坐骑委实厉害,我倒是从未见过那样的神兽。通体雪白,唯有一双眼睛是碧绿的,项上还挂着三个铃铛。打起架来,更是半点也不含糊,一双碧色眼睛射出箭矢……”
“她人呢?”凌迦已经站起身来,声音冷淡如冰,却是带着颤意。
咏笙从未见过这样的凌迦,怔了怔,“就、就在山脚下!”
“唉……舅舅!”咏笙回过身来,“母亲,舅舅怎么了?”
御遥望着咏笙半晌,才道,“母亲错了,合整个洪莽源,确实有我们高攀不上的人家!”
“什么?母亲,您在说什么?”
“笙儿乖,灭了你那爱火。那姑娘你要不起!”
“父君,母亲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你要是再敢打那姑娘的主意。你舅舅能让你灰飞烟灭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为大型大脸现场!
御遥:合整个洪莽源,便没有我们高攀不上的人家。ps笙儿,那姑娘你要不起!
凌迦:下聘,我也去。ps那是我媳妇!!
咏笙:我要娶亲。ps那是我未来舅母!!!
第14章 难相认1
碧纱薄衫的少女,在山脚漫步。阳光逐渐强烈起来,她的眼睛有些受不住,只觉的眼前层层金影晃开来,于是只得往山林深处走去。
山涧中,有溪水潺潺,她掬了一捧饮下。心下暗思,果然巫山是个好地方,泉水都这般清甜。
猛然间,溪中鱼儿跃出。她吓了一跳,拂袖挡水。然而接二连三的银鱼相继翻跃出水面,愣是扑了她一身水。她索性甩开水袖,佯嗔道:“弄湿我衣服,可是要你们赔的!我可没有术法即刻烘干。”
果然,一池的鱼儿,都默默退入溪中,只在浅水处眨着眼睛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好了好了,我没生气!各自玩去吧”相安伸手入水中,轻轻抚过鱼群。然而,鱼群却没有四下散开去。只见它们层层聚拢起来,仿若一朵银白的花盛开在水中。而花蕊处,则咕咕冒充清泉。最里侧四条较大的鱼儿,鼓着眼睛望着相安。
“你们是想把这清泉给我喝?”
四条鱼儿,拼命鼓动眼睛。
相安笑着凑上去,饮过一口,“好甜,谢谢你们!”
如此,鱼群方才欢快地游散开去。
相安在溪畔石块上坐下,擦尽了脸上的水珠,抬眼看着茂密的层林间透过点点阳光,算了算距离咏笙上山巅已经两个时辰之久,想来无论是受罚还是共聚天伦,总是在他父母身边,总也出不了大事。
她起身退开两步,望向巫山之巅。良久,鸣哨召唤雪毛犼。只是等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也未见雪毛犼出现,于是只好再次鸣哨。心中亦是忧虑,只怕再多一次鸣哨,按着师姐和阿诺的修为,该觉察出她来了。果然,雪毛犼没有出现。她心中有些急切,只得传去急哨,方才看见一个雪白的身影瞬间落在面前。
“小雪,你何时这般不听话了?”相安真得动怒了,“你若不听我命令,留在身边也是多余,回大宇双穹去吧。”
雪毛犼看着相安拂袖离去,赶忙跑过去咬住了她的裙摆拖住她。
“你以后还要这般不听话吗?”
雪毛犼低下头,摇了摇脑袋。
相安转过身,蹲下来捧着雪毛犼的脸温言道:“小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让我见一见他们,可是现在的我真的做不到。这些年,我以荒字诀催眠自己,陪着阙儿一起沉睡。可是每隔一万年,我都会醒来,因为我实在太想阿诺了。那是诸神朝见的日子,我本可以见一见他的。可是……我怕我一见到他,便再也合不上大宇双穹的大门,我会抛开一切随他远走。彼时是因为阙儿,我不可以。如今我终于鼓起勇气离开穹宇,自是可以与他见上一见。可是,我方才发现,原来在我心中,见他的前提是他还是一个人,我方能见他一见。而如今,你看看,是何光景。他有了妻儿,他的妻子是师姐,他的孩子是咏笙。小雪,爱一个人,纵是发自真心肺腑,一往而深,可是也该受到理智束缚,分清局势。此刻,我还怀着如此深重的爱恋,见了面,只会徒增彼此烦恼。对谁都是一种伤害!你明白了吗?
雪毛犼两眼盯着主人,良久终于点点头,往主人身上蹭去。相安搂着他脖子亲了亲,“乖,我们走吧!”
雪毛犼转身轻叫了两声,相安想了想,“去八荒吧,来时咏笙不是说那里被治理的如同凡世吗,我们且去看看。顺带看看姑逢和我的小徒儿!”
只是还未离开三山九川之地,白毛犼便从半空落下,把正模糊进入梦乡的相安震醒了过来。
相安揉着惺忪睡眼,呢喃道,“这么快便到了,小雪你的脚力愈发快了。”
雪毛犼摇摇头,转过来拱了拱相安。
“做什么?”相安清醒了一点,看着周身景色,皱眉道,“这……还是在三山九川之内吧,这神泽仙气还是师姐的气息啊。你停下来做什么?”
雪毛犼低着头不说话,软绵绵坐了下来。
“小雪,你怎么了?”相安看着雪毛犼不对劲,仿佛浑身没有力气的样子,顿时心中切,“小雪,你可是病了?不应该啊,你是不会染病的。是受伤了吗,伤在哪里?你哪里不舒服……小雪……”
雪毛犼没有回应,浅浅地合上眼。
“小雪!”相安凄厉地喊了一声,急得几乎要哭出来。可是雪毛犼非但没有回应,反而彻底闭上了眼睛。
“小、小雪!”相安抖着手探遍雪毛犼全身,也没发现哪里有伤口。她深吸了两口气,浑身颤抖地剥下头上发簪往自己掌心划去。
然而发簪尚未划破掌心,便被一道霞光弹离了手。相安一惊,抬头望去。这一望,整个人都惊了。
在离她三丈之处,一个黑袍的神君正静静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