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陆一脸茫然:“啊?”一起喝过酒,中过春/药,洗过澡,熬过夜,就算攀高枝了?
余戎北正要解释,突然听见老丈人叫了声自己的名字,瞬间就条件反射地起立站好,“岳父大人!您有何吩咐?”
谢青莘幸灾乐祸地差点笑出声,徐玄英也露出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在看到徐西陆的一刻便淡了下去。徐泰和无奈地摇了摇头,道:“今上已经准了北安王求娶皇家嫡女一事,最后定下来的是宁王的惠阳郡主,婚期就定在今年年底。按照本朝惯例,届时将由京城禁军护送惠阳郡主远嫁北疆,可有此事?”
余戎北恭敬道:“是,父亲大人年事已高,圣上体恤,准其留在京中,将由小婿护送郡主一路北上。”
谢青苏道:“北疆在我朝极北之处,每年有半年是冬日,冰冻三尺,骤雪不断,地域广阔,人烟稀少。”
余戎北补充道:“但此处又是我朝与北凉的接壤之地,每年冬天,北凉人都会突袭边境,奸淫掳掠,极是猖狂。为了防止外族入侵,保护边境百姓,北安王不得不常年用重兵把守。”
徐泰和捋着胡须道:“北安王是我朝唯一一位异性王,当年主动请缨去那寒凉之地,也算是牺牲良多。”
“岳父大人说的极是,”余戎北附和道,“圣上深感北安王的忠心,若皇室还有未嫁的公主,只怕是公主也舍得嫁。不然也不会让太后那么宝贝的小王爷去北疆送嫁——”
徐玄英拿着茶盏的手抖了抖,茶水从杯中漫了出来,他顾不得擦拭,问:“是小王爷送惠阳郡主出嫁?”
余戎北不知徐玄英为何如此激动,结结巴巴道:“是、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谢青苏道:“端亲王身份尊贵,乃最佳人选。”
“不错,”徐泰和赞同道,“只有端亲王去,才能配得上北安王的劳苦功高。”
徐玄英面露不安,“可北疆气候恶劣,一到冬日,完全就是个冰天雪地,小王爷他自小在上京长大,怎能受得了那种地方?”
徐西陆笑道:“小王爷毕竟也是个成年男子,旁人受得了,他何故就受不了了?”
徐玄英猛地转向徐西陆,脸上再没有往日的温润,狰狞道:“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不了解他!”
此话一出,几人都是面面相觑。这徐家大公子一向是个温文尔雅的,怎会在这种有外人在的场合如此失态?徐泰和也面露不虞,警告道:“玄英。”
徐玄英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深吸一口气,勉强笑了笑,“我一时情急,不慎口误,还请二弟见谅。”
徐西陆大大方方道:“大哥和小王爷情同手足,自然会为其忧心不已。大哥安心,我能理解的。”
几人又说了会话,到了晌午,一同去中堂用了饭。饭后,张氏遣人来传话,说专程请了京中大名鼎鼎的戏班子来徐府搭台,为徐泰和祝寿,众人又移步去了后院。谢青莘来徐府数次,第一次见到了徐府除两个夫人以外的女眷。他碰了碰徐西陆,望着徐青阳和徐安宁,低声问:“这是你的两个妹妹?”
“是,穿胭脂红裙子的是我二妹妹,另一个是我三妹妹,”徐西陆玩笑道,“好看么?”
“好看,”谢青莘由衷地赞叹,“特别是你二妹妹,长得像你。”
徐西陆失笑:“像我?你确定?”
谢青苏道:“徐二小姐,眉眼之间是同你有几分神似。”
连谢青苏都这么说,徐西陆就不得不正视起这个问题来。他对徐青阳观感一向不好,看她的时候难免戴上了有色眼镜,在他看来,徐安宁比她好看十倍。可细细一想,人人都说他瘦下来后就和生母柳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又说当年董姨娘是凭借自己和柳氏七八分相似的容貌才进了徐府,徐青阳和他是同一个父亲,他们两长得像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徐西陆尝试用客观的目光去看徐青阳,果然发现她也有一双勾人心魄的桃花眼,他平时竟没注意到。
徐西陆心情有些复杂。
众人在戏台前坐定,下人摆上了茶水点心,张氏道:“老爷,来点出戏吧。”
徐泰和还未说话,徐青阳插嘴道:“父亲,女儿想听这个戏班子很久了,今日能不能先让女儿点一出呢?”
徐泰和心情甚好,这点小事自然是痛快应予。徐青阳莞尔一笑,“那就点出《陈后游园》罢。”
谢氏讶然道:“今日是老爷的寿辰,为何不点些意头好的戏?”
徐青阳冲徐泰和撒娇,“可女儿就是想听《陈后游园》嘛,求父亲应了女儿。”
“好,”徐泰和语气中有几分宠溺,“就点《陈后游园》。”
这个戏班子不愧是京中有名的,那花旦扮相甚美,唱功极佳,字字入耳,迂回婉转,仿佛能唱到人心里去。众人都听得津津有味,除了徐西陆和余戎北。
余戎北手不停地伸向桌上的点心,一口一个吃得欢乐。徐长赢坐在女眷之中,看见他那贪吃样,又是好笑又是好气。她对一旁的林如筠道:“还是弟妹命好,嫁了个斯文人。”
林如筠温和一笑,“我倒是羡慕姐姐,姐夫可是上京出了名的会疼人。”
“是啊,”徐安宁笑道,“听说,姐夫在同姐姐成婚当日就发誓不会纳妾,这是多少女子都求不得的呀。”
“就他那样,人家姑娘才不愿给他做妾呢。”徐长赢嘴上这么说,可眼里的笑意却是遮也遮不了的。
徐青阳暗暗翻了个白眼,嘟囔道:“显摆什么呀。”等她替夫人办完那件事,定然能找到一个比镇远将军府还神气百倍的婆家。
余戎北是对听戏不敢兴趣,徐西陆则是完全听不懂。戏班在台上咿咿呀呀,徐西陆在台下一脸懵逼,跟着大家拍掌叫好。最后他实在忍不住了,问身旁的谢青苏:“青苏,这陈后,究竟是何许人?”
看着徐西陆充满求知欲的脸,谢青苏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陈后乃是前朝的一位太后。她本是前朝太宗的陈妃,却在太宗病重时与当时还是太子的高宗有染。太宗发现此事后震怒,当下命人处决陈妃。高宗为了救她,发动宫变,弑君夺位。登基后,立原陈妃为陈后,陈后为其诞下一子,同被立为太子。三年后,高宗因病驾崩,幼帝上位,陈后垂帘听政,把持朝政数十年,最后让幼帝成了前朝的亡国之君。”
听完陈后的故事,徐西陆悠悠道:“我想我大概知道二妹妹点这出戏的缘故了。”
戏唱完了,众人又是一阵拍手叫好。张氏抿了口茶,道:“谢家妹妹说的不错,这《陈后游园》此时看,确实有些不妥。”
“这陈后,也未免太寡廉鲜耻了,”徐长赢道,“当年,她是知道高宗会路过园子,特意在那等候,还要假装成是偶遇邂逅。依我看,她是看见太宗命不久矣,早早地为自己谋后路罢了。”
徐青阳道:“陈后明明是太宗的妾,可以说是高宗的庶母了,两人居然勾搭成奸,杀父杀夫。也不知有多少女子知晓了她的事迹后,效仿她做出一些天地不容的丑事来——”
“够了。”不知何时徐泰和的脸色已经寒了下来。陈后这一生靠着三个男人上位,把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她的一生,算是对全天下男人的一次打脸。徐泰和不免有些后悔自己一时高兴就答应了徐青阳的请求。“点下一出罢。”
谢氏同昭华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目光,道:“妾身有些不适,想是方才吃酒吃多了,想先退下去透透气。”
徐泰和可有可无道:“去罢。”
接下来一出戏,是徐玄英点的《八义图》,台上唱这出戏时,台下的几个男人显然比方才看得要认真许多,连余戎北都放下点心专心看起戏来,徐泰和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就在此时,一个面生的小厮弯腰走到徐西陆身旁,递给他一张叠起来的纸,“二少爷,这是浮曲阁的昭华姑娘让我给您的。”
“恩。”徐西陆接过纸条,打开一看,只见上头写着:有要事不便在席中说,速来园中。
谢青苏见徐西陆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由问道:“何事?”
徐西陆凑在谢青苏耳边,低语了一句什么,便悄然起身,对他莞尔一笑,“我去去就来。”
谢青苏表面上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耳根却爬上了一抹红霞,上头仿佛还残留着徐西陆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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