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一丝可能,都要做最好的准备。这是晏富贵那胖子做事的准则,也是他能从将晏家从梧州城一个中等商户人家变成梧州数一数二的富商的原因之一……
前世的雪晴深受其影响,重生之后也一样。所以,在今日之前,她曾私下殚精竭思的构图,勾画出了十余幅意境不同的月下昙花图,每一幅她都在私下练了无数遍,直到自己最满意为止……
但雪晴一副成品都没有——画出最满意的作品之后,她就会亲手将所有的手稿付之一炬,绝不外流一张。
因为胸有成竹,所以雪晴在画纸摆好之后,雪晴只装模作样的思索了半盏茶的功夫,便提笔作画,因为画过太多次,不过一炷香的功夫,画作便成。
雪晴才把手中的笔放下,一直侍立左右、看着她作画的内侍便小心的引着她道御前回话,而另外的两个宫女则一左一右,小心的将半干的画作举起,跟在雪晴身后,将她刚刚完成的昙花图展示给裕正帝等人信上。
雪晴今日画的是群开的月下昙花图,四尺多的纸上画了一丛长势旺盛、枝茂花密的昙花,十余多昙花或枝头盛开或半开未开或含苞待放或者还只是骨朵儿……
昙花自带孤芳自赏的气息,在冰雪之中傲立枝头绽放的梅花也有这样的气息,却少了一丝昙花的清幽缥缈……雪晴当日在清安园画的昙花便是如此,而她笔下的这一幅,昙花的清幽依旧,但孤傲却不复存在,甚至还有一种热热闹闹的感觉……
“画的真好!”宋太后带了几分赞叹的夸道,她的脸上,眼中均是毫不作伪的欣赏,道:“小小年纪,不但能将昙花清幽、缥缈若仙的气质表现得淋漓尽致,还能以竞相开放的画面,展现一种与昙花的气质完全不一样的气氛……非常好,哀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远不如你!”
宋太后的这番感叹倒真是发自肺腑——他们确实别有算计,在让雪晴当场作画的时候变做好了只要她画的还不错,就好好地夸奖一番的准备……画的不错和画的极好都会得到她的赞赏,但语气绝对是不一样的。
“难得有人能得到皇祖母如此评价!”杨禹枢满脸温和的笑,眼神清亮,看着雪晴的眼眸之中也满满的都是欣赏,道:“不过,钟姑娘今日的这副昙花图确实画得非常非常好。半年之前,钟姑娘在清安园的月下昙花图已然让人惊艳不已,原以为姑娘那次已经发挥到了极致,但是现在看来,上一次姑娘并不算用尽全力。”
杨禹枢这番也像是发自肺腑的夸赞只让雪晴觉得刺耳,心头更升起浓烈的恨意,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隐隐有些控制不住的情绪,脸上带出一抹疑惑,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杨禹枢,似乎在琢磨他到底是何人一般!
雪晴那思索的样子让钱皇后又忍不住发笑的冲动,但她不但没有笑出来,还非常善解人意的提醒道:“小丫头,这是敬王世子,他也善画。”
钱皇后的话让雪晴一脸恍然大悟,而后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想到什么不大好的事情来,虽然很快便放开,绽开粉饰太平的笑容,却还是让除了太子之外的其他人都知道她对杨禹枢似乎有什么想法。
“侄儿不过是勉强能画上几笔而已,称不上擅长。”杨禹枢温和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似乎没有看到雪晴脸上出现的情绪一般,他看着雪晴,和声道:“太后娘娘善画,尤善工笔,她老人家的笔下的菊花千姿百态,栩栩如生,我不过是自幼跟在皇祖母身边,受了点熏陶而已,真谈不上擅长。但我很喜欢画,尤其敬佩在绘画上有天赋的人。”
杨禹枢说的这些雪晴并不陌生,她知道宋太后喜爱绘画,更擅长绘画——钱皇后方才那些话虽有凑趣、故意捧她的嫌疑,但说的却还真不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