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强行挤出两滴泪,借助柱子一使劲,从马上翻下来,过程似乎还踢到了霍渡的小腹。
但他管不得那么多了,立马坐在地上抱着柱子哭天抢地。
此时天黑,百姓早早地入睡,宋今压着声音低哭,额头抵着柱子轻磕,比小寡妇上坟还惨。他不敢用力磕,这副身子已经落水两次,经不起他随便折腾。
万一真磕成个傻子,岂不是霍渡一支糖人哄着就跟着走了!
但是不见血,没办法彰显他不为瓦全的清高气节,宋今挂着泪的眼珠子一转,想起包袱里有一颗番茄,他准备带着路上解渴的。
霍渡目光死死盯着那牌坊上的“宋今”二字,上面刻录宋今的殉情感人事迹,经过文人润色,宛若梁祝第二。
宋今见霍渡无暇理他,偷偷解开包袱拿出西红柿,使劲在地上搓烂了抹脑门上。再往柱子上一碰,在夜里非常逼真。
他猛力回想了一番他那没见过面的未婚夫,好半天也没记起他的名字,只好胡言乱语。
“那天在宁州看见外甥,我就想起了你……”
不过是人群中多看了外甥一眼……宋今默默舔掉流到嘴边的西红柿汁,哭得更加伤心了。
夜色中,痛哭失声的寡夫,紫色雷电时不时照亮半边天际,牌坊上刻的“贞烈”二字时隐时现,视觉效果很是惊人。
起码霍渡是真的被气到了。
他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看见宋今在他的贞洁牌坊下哭得声嘶力竭,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僵硬。君子不强人所难,霍渡不是君子,爱兵,但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霍渡在京是天之骄子,在战场所向披靡,唯独宋今把他当成赵安的替身。
是了,霍渡自嘲一笑,这样一个殉情的人,早将生死置之度外,怎么会勾引一个陌生人,原来是看他长得和赵安相似,鬼迷心窍罢了。
霍渡看了一眼宋今,被柱子上的血迹惊到,一股怒气夹杂心疼涌上喉头。
“够了!”
放手吧。霍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