撸毛撸回个夫君

第40节(1 / 2)

珺林抱着怀中的孩子,点了点她额角,“我去抱一抱你妹妹可好?”

襁褓的婴孩懂得什么,自然不会有何作答,只仍旧冲他咧着嘴“咯咯”地笑。

“我去了,你可别哭!”说着,珺林将她放在床榻,然还未转身,便听到那婴孩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

珺林含笑俯身握住她胡乱挥舞的小手,“我不抱别人,就抱你……”

婴孩却依旧拼着命哭着,直到珺林重新将她抱起,千般哄着,方才渐渐熄了声响。

“我再也不抱别人了,就是你妹妹,我也不抱她。”珺林轻轻吻过她额头,却不料那婴孩仿佛长了脾气,只瞥头让过,十分矜傲地扁了扁嘴……

“阿辞!”

“阿辞!”

西辞是被桑泽唤醒的,她醒来时,桑泽正拿着扇柄流苏挠她耳鬓面颊。她虽在睡梦中,却没有失了警惕。

甫一被人这般侵扰,双眼还未睁开,掌中灵力已经聚起,随着气泽传来的方向直劈而去。待她从榻上跃起,怀中现出绕钟琵琶,十指捻弦拨转,双目轻抬的时候,似是不过转眼时辰,却已经同桑泽交手过了十余招。

“我就说不用试!”桑泽摇开扇子,冲西辞满意得笑了笑,“本尊一万年便教了这么一个徒弟,必是白璧无瑕。”

“那是本尊血脉传承的好。若是没有底子根基,饶你本事再大,也觉不可能教出阿辞这般的孩儿。”凌迦在比妻子和比女儿上,从来是半步不肯让。

御遥一贯懒得理会两人,只拂袖于虚空中挥出洪莽源各族分布图,和神族仙界边防军事图,又向西辞问道,“可需要沙盘模拟图?”

“不必!”西辞摇头,原是连这些图也不需要的,早在她接掌司战一职开始,所有与作战有关的地图风貌便完完整整印入她脑海,刻进骨髓。

边防图上标的清清楚楚,魔族婴梁谷当是同八荒最为接近,而婴梁谷则在整个洪莽源的边缘尽头处,也就是婴梁谷往前一步是八荒,退后一步为凡尘。

辛伏魔君若是野心不死,要么吞八荒开疆拓土,要么入凡尘重新修来再劈天地。

是个人都知道,纵然八荒亦是神界君主圣地,但与入轮回染凡尘气泽重修功德以此得更广阔之天地相比,自是侵占八荒要容易得多。

只是按着陆岐的回禀,苍梧之野现了魔魇之气,如今九幽河亦是如此,而大宇双穹上相阙少主的魔魇之气亦是至今没有消除,如此推想,怕是辛伏魔君动了人间九州的念头。

“姑母,辛伏当没有这般能耐,操控如此之多的魔魇之气。”

“的确,苍梧之野和相阙少主,许是道心不见坚之故,尚有可能被操控。”桑泽摇着扇子道,“可九幽河在青丘君殿处,神泽繁盛,莫说被其操控,只怕那辛伏自己都过不了九幽河。”

一时间,殿中四人皆寂寂无声,

西辞看着洪莽源各族分布图,最后目光落在同婴梁谷隔了不知多少山水的羁崖山,出声问道,“若是魔界结盟了鬼界呢?”

鬼界多行不轨之道,最善操控九州凡尘枉死的生魂,若是这两界结盟,自是有所可能。只是魔、鬼两界地势距了半个洪莽源修道场这般大,如此暗通款曲,代价委实大了些。

桑泽拢了扇子道,“如今左右两个局面,一则魔界独行,只为要开疆拓土。二则这两界结盟,意图化四界为二界……”

“哪一种都不行!”西辞目光如冰,“破八荒,伤凡尘,吞四界,辛伏纯粹做梦!”

“那便等珺林那边消息,且看九幽河上的魔魇之气从何而来,我们再做打算!”桑泽笑道,“左右相安少主生辰将近,且把那些钉子拔了再说。伐外且先安内!”

西辞额首,亦未再说什么!

倒是桑泽又想起一事,只凑到自己徒弟身侧,“方才进来,你睡得香甜,面上更是笑得欢愉,可是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我梦见我生了两个孩子。”西辞向来直爽坦率,只一挑眉,“不过子钰偏心,只愿意抱大女儿,居然还说只抱她一人,便是她妹妹也不抱!”

“我去同他传水镜,看看九幽河的事。顺便教训他一番,不得偏心。”她冲此间三人笑了笑,拂袖出了炼丹房。

然一瞬间,炼丹房内三位至亲,面色皆沉了下来。

那两个女孩是谁,珺林抱得又是谁,他们自是再清楚不过。

第49章 挽发

炼丹房内, 随着西辞的话音落下, 桑泽、御遥、凌迦三人彼此眼神扫过,心中皆知不好。

西辞那梦分明梦见的是她自己。当年相安便是在青丘合欢殿生下了她和北顾,而她则是由珺林一手带大的,从婴孩起便只要他一人抚抱。

凌迦记得再清楚不过, 珺林曾抱着她安抚,直言“我再也不抱别人, 便是你妹妹,我也不抱她。”

不曾想, 西辞连这般枝叶末节都梦见了。

“阿辞可是要恢复记忆了?”桑泽拢了扇子, 急着要去追西辞。

“不会的!”凌迦拦下了他,“她不是寻常失忆, 是被珺林抽了情根所致。除非她又有了情根, 不然她当是想不起来的。”

“那便好, 情根只此一根,她的当年早就被祭了天劫……”桑泽话说了一半, 眉头却皱的更深了, “那阿辞这副样子是什么情况?”

凌迦双眸逐渐聚起寒雾, 半晌到底消散开去,只留了一贯的矜傲之色和一点无奈之意。

“兄长——”御遥唤了一声。

“无妨, 左右我练了药!”凌迦走到鼎炉旁,凝掌吸出一颗白色丹药,幸得他未雨绸缪。

“这药……”桑泽扇尖一敲脑袋,“当年珺林求娶阿辞时, 你也给过他一丸,可是同样的药?”

凌迦额首,再未说什么,只传了水镜于珺林,提前告知西辞梦境一事,以免从西辞口中说出,他便又情难自禁,误了九幽河的调伏。

果然,水镜中的少年闻此信,又见凌迦隐含薄怒的一双眼睛,只拱手示意,敛正神色继续调伏九幽河。

待得九幽河恢复平静,魔魇之气消散,神泽仙气重新缭绕河上,已是十数天之后。珺林从河面跃回青丘城楼时,因着连日施法,面色有些苍白。

而真正让他心悸的是,是此番九幽河的晃动,他在多日的调伏中,感知的清晰,绝非一般的魔靥所致,乃是人世枉死还未来得及进入冥府苦境轮回的生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