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程喜身边之后,在大运气上,陶厌似乎都不会出什么意外,但是像这种倒霉事,还是隔三差五就要发生一两回。
和小公主靠得更近运气肯定会更好。陶厌手伸了过去,搭上的却不是熟悉的手掌。
不是少女软绵绵香喷喷的手,而是一只属于男子的骨节分明,格外硬朗的手。
在两手即将相握的时候,另外一只同样十分修长美丽手插了过来,直接截住了陶厌看起来小心实际上异常快速的动作。
符邱终于说了一句比较有良心的话:“师妹你力气小,还是我们两个来吧。”
陶厌虽然生得瘦弱一些,可是男人的骨头架子大,身量要比女子要重很多。
这么多男人站在这里,就算是被削减了灵力,身体的淬炼程度也要比程喜强太多,哪里好意思让一个筑基的小姑娘做这种累活。
陶厌再一次在心里把符邱送进了地狱。
很好,符邱,你已经死了第二次了。
这没脑子的妖修真碍事,破坏气氛一流。
到底是同性相斥,陶厌并不觉得某个坏心眼的妖修靠得住。
他要是把身体的重量都压过去,这人肯定能立马松手重重摔他,陶厌对符邱的示好毫不犹豫的表示了拒绝。
“多谢真人,我可以撑得住。”
陶厌从地上随便抓了根枯树枝,支撑着自己慢慢的爬了起来。
他这般虚弱还艰难挣扎,硬生生表现出一种悲壮的感觉。
这样坚强倔强,搞得搀扶他都仿佛变成了阻碍他的错事。
不过入了执法堂,那些如铁塔一般的弟子因为不知情,却对陶厌投过来不屑的目光:一个男人竟然这样弱兮兮,不仅长了一张漂亮的小白脸,走路也是弱不禁风的样子,完全没有作为男人的坚强果决和英勇。
这样的目光陶厌都看惯了,他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谦虚是人类的美德,何况他身边的个个都比他强,在这些强者之间,狂妄自大并不是什么好事。
没有足够的力量,却傻乎乎放大话。那就叫做装逼,这年头装逼过头,可是会被雷劈死的。
隐匿在影子里,用弱小伪装自己的真实面貌,然后干净利落的给予猎物最后一击,这是做刺客的时候他学到的知识。
知道陶厌真实性格的程喜看着某个家伙伪装出来的小心翼翼的表情,就知道陶厌应该是没大碍了。
她本以为自己养的是一把刀,但是陶厌显然不是,他是握在刺客手中用于暗杀的匕首。
刀剑风光霁月,光明正大,足够亮眼才能够震慑他人,而用于刺杀的匕首表面越朴实无华越好,必要的时候还需要加上一些伪装。
站在外门的时候,过分的寂静和沉默就足以让人感觉到尴尬不安,进入内里之后,墙壁上还有厅堂之间摆放的器材则极大加剧了这种不适感。
各种尖端突起,还有上面染着的暗色的血,执法堂上还专门有一面墙,摆放了七八排不同材料打造的面具。
大部分都是恶鬼面具,剩下的那些则是非常简单的一笔画五官,即便是滑稽的笑容,也给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
有凄厉的惨叫声时不时的顺着穿堂风送到来者的耳中,如果有心虚者,光是踏入执法堂便会瑟瑟发抖,直冒冷汗。
多不老实的人,在审讯的椅子上一坐,往往立马乖巧听话。
程喜感觉自己的衣摆无风自动,抖的厉害,她低头一看,竟然是先前扶着树枝的陶厌不知道什么时候揪住了她的衣摆。
陶厌整个人垂下头,肩膀一耸一耸,一副因为害怕瑟瑟发抖的样子。
她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陶厌的侧脸,进来的时候,他的唇角弧度分明向上翘。
这个家伙根本不是害怕,而是对这些琳琅满目的刑具感到了兴奋。
“殿下,我们不会有事的吧?”
陶厌很快调整了面部表情,他的声线都在颤抖,仿佛极是害怕的样子。
他看到这些东西,就想到了那些鲜血淋漓的画面,很多很多的人涌上来,想要杀了他,取他的性命。
然后他们瞪着不可置信的眼睛被他收割。
无论之前多么高高在上,在他跟前,这些人就像是抽掉了脊椎骨的哈巴狗,摇尾乞怜。
之前那枚地炎玉似乎打开了陶厌心中一个奇妙的开关,回想起那些场景,他几乎没有了厌恶和恐惧,更多的是对血脉喷涌的渴盼。
还想要看到这种的场面,不是一个两个,而是更多。
全程配合这么个戏精,程喜头一回有些心虚,她清咳了两声:“你是被魔气所害,只管安心。”
程喜看向谢玄尘,像是安抚小兽般轻轻拍拍手背:“师尊说了,会保我们平安,你要相信师尊,他老人家一定会为我们讨回公道的。”
被程喜突然轻轻一拍,陶厌心中那些戾气仿佛就被吹散了。
他的眼眸褪去些许赤色,抬起头来的时候神情恢复如初:“殿下。”
一旁的谢玄尘:……只是保你,没说这个野男人。
“师尊大人当真是太厉害了。”
陶厌在程喜说完之后看向谢玄尘,满眼都是憧憬和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