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总是韩山跟在燕倾城身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燕倾城似乎对他的关心渐渐变少,而与他的谈话每次都会将话题转移到齐弦身上,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韩山的内心变得复杂起来,变得又希望齐弦成为拥有数种不同属性真气的终极体,又不希望处处被齐弦的光环笼罩,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韩山也由对炼丹的痴迷转为了对力量的渴求……
齐弦安静的穿过广场,来到了太虚门最大最宏伟的宫殿太虚殿里面。大殿最上方,一位瘦小精干的老者坐于其上,穿着一身非常的灰色长袍,正是执掌一方宗门的太虚门掌教风黎老人。而在大殿两侧,分别有四位老人坐在蒲团上,均是道袍加身,道冠盖顶,宝相威严。
坐在左侧最后面的老人齐弦不陌生,正是要收他为徒的二长老,而另外三位老人,他却从来没有见到,齐弦一进入大殿,那扇似乎从未合上过的大门就吱呀吱呀的缓缓关上了,大殿里一下子暗了许多,齐弦的心也跟着紧绷了起来。
在这种情况下,达到飞天之境以及几位实力深不可测的人想要杀他,简直易如反掌,齐弦想不到用什么办法逃脱!从这些人的面容上看不出喜忧,更是让齐弦心里惴惴不安。
大门紧闭后,坐在最上方的掌教风黎站了起来,锊了锊络腮胡须,声音缓和但充满威严的问道:“齐弦,你杀我太虚门三长老,知道该当何罪么?”
齐弦明知肯定是死罪,还是摇了摇头,一副不知道的无辜神情。
风黎声音悠远绵长的说:“我先前说过他不要对你出手,但他执意背着我想要将你杀死报仇,他的死,有他的一些责任,而你也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如果不给你一些惩处,怕是难以服众。”
齐弦听到这话,自知今天绝无活着出去的可能,淡然笑道:“何必要把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在这个世界,有实力者杀人就是对的,没实力者被杀也是对的,哪里来的罪?不过是实力强的人给弱的人按上去的名头,我不杀他他就会杀我,这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你想要惩处我?也要看我让不让!”
齐弦体内金色真气缓缓流转,因为这一番话语而流速快了许多,但被他压制着,没有任何气势爆发出来,他知道,首先爆发气势就意味着挑衅,而在众多高手环伺,出路被堵死的情况下,这种做法无疑是最愚蠢的。
突地,一道黑影从右侧飞来,尽管齐弦散发出的意识感觉到了,但黑影的速度太快了,身体根本无法作出有效的闪避,被黑色物体当胸砸住,身体倒飞而出,砸在那巨大的红木门上,急速坠地。
齐弦反应不可谓不快,两手朝下平伸,金色真气集中于手掌,当手掌与地面相触,巨大力道随之传来,然而力道还未传遍整个手掌,齐弦就地一滚,便将那股下坠的力道化解于无形,但即便这样,刚才那一击也让他受了不小的伤,滚了一圈,单膝跪在地上的他一口鲜血忍将不住喷了出来。
抬起头,齐弦看向右侧黑影袭来的那个方向,方才知道刚才攻击他的黑影是老者怀里放着的拂尘。
老者两簇白眉直垂嘴边,浓而密的眉毛将狭长的眼睛遮挡着,仅露出一条缝的眼睛里精光闪烁,显得格外精神烁烁。脸色枯黄无血色,皱纹几乎覆盖了整张脸庞,犹如布满褶皱的树皮,嘴唇干枯发裂,好像兔子嘴似的,脸庞上宽下窄,再加上这张好似兔子的嘴巴,活脱脱一位长着兔子脑袋的人。
若是平时齐弦看到这种长相的人肯定会失声大笑,但眼前的状况,他如何能笑得起来?
如兔子般的老者目视前方,似乎再告诉齐弦刚才的攻击与他无关。
“这样的人能解救太虚门的危难?风黎,你可不要拿宗门声誉开玩笑。”如兔子般的老者身旁,一位同样盘膝坐在蒲团上的老者红润的嘴唇轻启,厉声道。
齐弦将目光转移到开口说话的老者身上,后者一头雪白长发,脸色也惨白的无一点血色,犹如与满头白发是一体的一般,那猩红嘴唇嵌在那张雪白的无一点瑕疵的脸上,格外的醒目,看到这副面容,齐弦心里不由得生出两个字:“妖怪。”老者穿着一袭白袍,更加突出了他的妖冶之气。
看了一眼,齐弦就不敢再看老人第二眼,这般模样,与齐弦击杀三长老时所见到的阴差有一比,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