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蒙说话的时候背对着罗桑,因此也没看到他一下就炸毛的样子。
孟怀柔相信自己的直觉,却也不好推翻图蒙全部的担忧,只是罗桑还在这里,她怎好顺着他的话往下接,只好道:“我自有分寸,你就放心吧。”
图蒙还欲开口,后面的罗桑忽然上前,愣是将他往旁边挤了一大截。
罗桑将孟怀柔拉到了毡帐外面,直把图蒙甩得看不见了才停下,因为着急喉咙里不断发出嗯嗯的声音,手和脚同时动着,似乎急欲替云焕洗清“污名”。
孟怀柔虽然看不懂他的动作,却也知道他维护云焕的心情,便安抚道:“我不是小孩子,有分辨能力。我这个朋友也是担心我,所以才会如此说,他没有见过你的王上,自然会有所误解,你不要同他计较。”
孟怀柔心想如果让那个小心眼的男人知道有人背后说他坏话,没准还要来算账,所以连哄带央求让罗桑将此事忘记。
罗桑倒不至为此事去告状,只是想到孟怀柔身边时常有这个人,那他们家王上的形象在她心里迟早要崩塌,这可不行!
罗桑不知道的是,云焕在孟怀柔心中的形象从来就没树立过,更别提会崩塌了。
图蒙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孟怀柔也从不好奇询问,只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
自幼跟随云焕的罗桑就没她这么心大了,他敏锐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男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
罗桑也不承认是因为图蒙的出现让他们家王上的地位有所威胁,在图蒙离开之际,也辞别了孟怀柔,悄悄跟了图蒙半路,直到快接近乌汀王城时被他身边的人发现异动,提早退了回来。
如今草原上河照和乌汀掌握的资源最多,虽然还没有明刀明枪,却也并不和谐,迟早也会有兵戎相见的一天。
罗桑看着图蒙消失的方向,略微青涩的脸庞上多了几分凝重,过了片刻后策马调头,直奔回了王城。
云焕听到罗桑这个消息的时候,出于对对手的防范,忍不住拧起了眉,问道:“她知道?”
罗桑想了想孟怀柔的态度,摸着后脑勺摇了摇,“我觉得孟姑娘也是不知道的。”
云焕皱着的眉头并没有松开,思忖片刻后道:“去仔细查一查,那个图蒙跟乌汀的关系,不要让她知道。”
云焕刻意交代了最后一句,因为心底里有个直觉,要是孟怀柔知道他调查她的朋友,一定会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无礼霸道。
云焕捏了捏眉心,发出一声无奈的轻叹,“真是被人卖了还要帮人数钱。”
孟怀柔还不知道自己在云焕心里已经到了“单蠢”的地步,翌日来医馆,见看诊的人还没来,这位王上就先坐在了厅里,诧异之下头一句问话便是:“你哪儿不舒服?”
大抵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是个什么地位,云焕听到这句话的第一感想就是她对自己有意见。
压下心底下意识就要腾起的不悦,云焕从善如流:“心里堵。”
孟怀柔也没往别的地方想,闻言放下包袱,坐在他对面把上了他的手腕。
纤细的皓腕从云焕的手掌上方经过,清凉的指尖就点在他跳动的脉搏之上。云焕忍不住蜷了蜷手指,虚拢了下那一瞬而过的冷香。
孟怀柔微微垂着眼睫,把着脉认真询问:“除了心口堵还有没有别的不舒服?”
云焕放任自己的身体歪在椅子上,盯着孟怀柔小扇子一样的睫毛,睁着眼睛说瞎话:“身上没劲儿,胃口也不好。”
孟怀柔沉吟一阵,抬起眼问道:“你的伤口愈合得怎么样了?”
“时不时还得疼一阵。”云焕说着,煞有介事地捂住了心口。
医者跟病人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忌讳,孟怀柔闻言伸了伸手,“我看看你的伤。”
云焕听完,麻利地就剥开了自己的外衣,那架势怎么都透着点迫不及待。
孟怀柔闪了下神的功夫,眼前就亮出来一具光裸结实的胸膛,微微起伏的胸肌透着陌生而逼人的男性气息。
一股难言的羞窘冲击到孟怀柔的心口,她忍不住脸皮发热,以往很自然的一件事现在倒变得难以下手起来。
反观云焕,一脸坦然,见孟怀柔半天没动作,遂投了个疑惑的眼神出去。
孟怀柔咬了咬唇,压抑着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微微走近,用指尖按压了几下云焕的心口,又问了几句,有些逃也似的坐了回去。
“你的伤口比较深,恢复需要时间,平时记得不要有太剧烈的动作就好。”
孟怀柔说完,见云焕还端坐在那里,遂道:“……你快把衣服穿上吧。”
云焕这才回神,忍不住揉了下跳得失了控的心口,起身拿起外衣。
罗桑进来的时候,正好看见云焕系腰带,又看孟怀柔双手抚脸,眼睛一弯笑得脸上几乎只剩下了一排白牙。
云焕看他挤眉弄眼又对手指的样子,怕他把孟怀柔惊动了,踹了他一脚将人赶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