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焕来医馆看诊的次数愈来愈频繁了起来。
云焕身边的人自然不敢有意见,可孟怀柔看着有事没事就来凑热闹的人,着实有些纳闷。
医馆里面每天往来的都是平头老百姓,云焕这般气质特殊的往里头一扎,一次两次还好说,三次四次无疑就有些惹眼了。
有常来取药的老大爷眯缝着精神的小眼睛,趁着排队的时候跟云焕语重心长地交流了起来:“小伙子看着挺年轻,怎么也常往医馆跑?得好好保重身子啊。”
这要搁在平常,云焕对陌生人都是爱答不理的,只是今儿是在孟怀柔面前,他那张由来已久的冷面孔一下都不知道怎么摆出来了。
老大爷见他不说话,只是盯着前面的孟怀柔瞧,了然于心地笑了笑,举着烟管指了指周围,“我就说小伙子看着精神饱满的,不像我们年纪大了成天跟药罐子打交道。瞧见没,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多了。”
云焕顺着老大爷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齐刷刷一排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个个正当年纪,从那灼灼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对方精气神多么旺盛。
云焕一瞬间觉得这心里更堵了,原本没病这下都憋出病来了。
不过云焕这凑热闹的方式也逐渐不见效了,孟怀柔一看到他就收回了手,“又哪儿堵了?”
云焕:“……”
孟怀柔都搞不懂这人成天来干什么,整理了一下桌面就要叫下一个。
云焕掀了下眉毛,赖着不挪地方,还把自己的膀子递了过去,“孟大夫不是向来一视同仁么,怎么我来看病不受待见?”
孟怀柔暗暗翻了个白眼,不怎么温柔地掐上他的脉搏,意思意思地搁了一阵,然后下了定论:“有病。”
云焕听出来她是骂自己,全不当回事,顺着往下接:“什么病?”
孟怀柔粉唇微张:“欠怼。”
云焕愣了一下,看着孟怀柔暗暗呲小白牙的模样,蓦然笑出声,罢了颇为正经道:“你还别说,来这一会我还真觉得好多了。”
孟怀柔现在觉得他是真有病,还是病入膏肓的那种,甩开他的胳膊有些无奈道:“你别闹了,还有很多人要看诊呢,快让开。”
云焕被她状似撒娇的柔软嗓音安抚得身心舒畅,没有再给她添乱,自觉地坐到了一旁。
身旁杵着这么一座大神,孟怀柔就是想忽略都难,好不容易才集中精神,正提笔写药方子,听到耳朵旁边低沉沉的男声问:“巴豆也可以入药?”
“只要方法合理,万物皆可入药。”孟怀柔循着声音下意识抬头,一下撞进了云焕深邃的眼神里,不觉心房一颤,急忙阖下了眼睫。
孟怀柔看见云焕撑在桌旁的手臂,上身倾过来些许,与她离得极近,遂趁着写好药方之际站了起来,走到了药柜前。
云焕几乎一整天都在医馆这里,这让孟怀柔都开始忍不住纳闷:“你身为河照的王上,难道就这么闲么?”
在孟怀柔的印象里,一国之君都是日理万机,就是史上也有不少皇帝是过劳死的。反观这位草原王,三天里有一天半都是在外闲晃,她忽然有些明白他上次遇险是怎么回事了。
身为王上,成天不在王城里呆着老往外跑,可不得被心怀不轨的人盯上。
云焕轻哼道:“若事事都需要我亲力亲为,我养那么多人吃干饭不成。”
孟怀柔虽然觉得这话有一定的道理,可是就见不惯他那副霸道自满的样子,摇了摇头不再理会。
因为上次岚倬阿妈家的孩子发烧,孟怀柔真就在王城这边多待了两天,也让云焕有一种她常在的错觉,所以见她背着包袱要离开的时候,下意识拧起了眉,“你去哪儿?”
孟怀柔觉得他问得奇怪,“我回汐月城啊,我都待了三天了,没给你的医馆亏本,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