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夷兵马本就慌乱,他们的首领还突然被冷箭一穿,直接掉在地上不动了,那些兵马更是慌乱不堪,不知是谁吼了一声,紧跟着便是慌张的吼声,登时犹如散沙,再也无法抵抗。
姬林一箭射杀淮夷首领,“嗤——”拔出佩剑,剑尖高举,冷声说:“传寡人诏令,向淮夷喊话,投降不杀,俘虏不杀。”
淮夷的的军队已经是一盘散沙,听到虎贲军喊话,很多士兵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将兵器扔在地上,很快便听到“噼啪噼啪”的声音,兵器不断的扔在地上,刚才还厮杀一片的战场渐渐冷静下来。
祁律还蹲在轺车上,他扒着轺车的边缘蹲在地上,轺车因着是天子的车驾,非常高大,祁律蹲在车上几乎看不见人影,只剩下一个冠冕的边沿露在外面。
姬林忧心祁律的安危,眼看着那些淮夷人已经安分下来,立刻吩咐孔父嘉和华督收拾兵马,然后自行骑着高头大马飞奔而来。
“太傅!”姬林的嗓音带着一丝担忧,从祁律的头顶上传来,祁律刚一抬头,便对上了天子那忧心忡忡的目光,简直便是一只令人心动的小奶狗!
祁律心里“梆梆”跳了两声,盯着天子那张盛世美颜有些发呆。
姬林见祁律一脸呆呆的模样,还以为他被这场面吓坏了,连忙说:“太傅?!可受伤了?寡人便说不同意太傅以身犯险。”
姬林心里担忧祁律,毕竟祁律不会武艺,天子的朝袍又太引人注目,倘或计划出现了任何纰漏,那么祁律便是一个行动的靶子,很容易被淮夷人集火。
姬林刚开始是说什么都不愿意让祁律去做诱饵的,但是容居、薛魏和公子冯都已经去了淮夷,哪一个不是危险重重?祁律觉得,相对比起来那三个人的危险,自己这样穿上天子的朝袍,被重重的虎贲军保护着,也不叫危险了,而且还能过一把当天子的瘾。
祁律并非是被吓坏了,而是被天子的盛世美颜给美坏了,天子每日里都是一身黑色的朝袍,难得能看到一身黑甲,威风凛凛,那冷峻的气息配合着年轻的容颜,相当的引人注目,俊美的非同一般。
姬林还以为他受伤了,赶紧说:“太傅?哪里受伤了?”
祁律眼眸一动,说:“额,律……不小心崴了脚。”
“崴脚?”姬林更是急坏了,立刻翻身下马,动作行云流水,大踏步上了轺车,单膝跪地,去看祁律的脚腕。
祁律吓了一跳,虽这个年代一般不行跪礼,但是让天子下跪也很唬人,祁律赶紧说:“天子……”
姬林不理会他,检查了一下祁律的脚腕,祁律本就没事儿,他刚才怕被当成箭靶子,因此蹲在轺车上保护自己,听起来相当没起子,便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而已,哪知道天子如此当真。
姬林说:“太傅,能走么?疼得厉害么?”
祁律:“……”本来就不疼。
祁律并不疼痛,但也不好现成拆穿自己,便说:“谢天子关怀,律感觉也不是那么疼。”
姬林说:“那必然还是疼的,太傅快别动,唯恐伤筋动骨。”他说着,突然上前,一把将祁律直接打横抱了起来。
祁律吃了一惊,他现在还是一身天子朝袍,黑色的衣襟有些宽大,衬托着祁律精瘦的细腰,一股子禁欲的气息扑面而来,突然被一个黑甲的“将士”一把打横抱起来,还面对着如此多的千军万马。
祁律:“……”太傅可能看了太多的狗血剧。
祁律瞬间脑补了许许多多,又被这么多人万众瞩目,一时浑身僵硬,虽能枕着天子肌肉性感的手臂,可是也太丢人了一些,此时此刻,还是装死的好。
祁律立刻脑袋一歪,便靠在姬林的臂弯里装死,心里默念着只要我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你们……
孔父嘉和华督都还以为祁太傅受伤了,毕竟太傅是从轺车上被天子抱下来的,那万众瞩目的场面,倘或不是伤得不能自理,什么人脸子大的能让天子亲自抱下来?
军医火速跑来“抢救”,祁律死死逼着眼睛装死。
天子十分着急的说:“快,医官,太傅的脚踝受伤了,快看看是否伤筋动骨?”
医官赶紧检查祁律的脚踝,一点儿问题也没有,没有伤口,连红都没红。
天子又说:“那太傅为何昏迷不醒?”
医官踟蹰了一下,说:“可能是……因着受了一些惊吓。”
祁律:“……”不,因为太尴尬了,太傅不敢醒过来。
祁律的计策大获全胜,成功的把淮夷人钓出了他们的老窝,来到平野上的淮夷人便好像是缺了水的鱼一样,而虎贲军便是渔夫,直接将他们一网打捞。
淮夷首领身亡,俘虏无数淮夷军马,不止如此,祝聃和石厚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是公子冯成功火烧淮夷粮草,两队虎贲军抵达淮夷大营,将剩下的淮夷兵马也全部俘虏,已经控制了淮夷营地。
讨伐淮夷叛乱,姬林几乎没用多少兵力,直接将作乱的淮夷按了下去,而且还消灭了淮夷的主力,如此一来,淮夷人想要东山再起,恐怕没有个十年八年是不可能的了。
讨伐淮夷大获全胜,剩余的淮夷军马看到大势已去,已经不敢再和周天子叫板,因此尽数投降。
今日便是淮夷人投降的日子,祝聃和石厚会带领淮夷俘虏和归降淮夷使臣前来薛宫谒见,姬林准备亲自受降。
同来的自然还有这次的功臣公子冯、容居和薛魏,并着从淮夷手中救出来的宋国国君与夷。
凯旋的队伍很快进入薛国都城,进入薛国宫殿准备谒见天子姬林。姬林一身黑色长袍,相对比起祁律穿着朝袍的模样,姬林身材高大,将朝袍撑了起来,简直便是最高的衣架子,往席上一座,端端有一种说不来的俊美气质。
祝聃、石厚,并着公子冯、容居和薛魏走上殿来,姬林面容挂着笑意,说:“今日能大破淮夷,诸位功臣功不可没。容相缜密持重、薛公子忠心耿耿,宋公子以身涉险,二位虎贲郎将有勇有谋,能有诸位辅弼朝政,乃我大周之大幸。”
众人拱手谢恩,姬林又说:“除了诸位功臣,太傅亦功不可没。”
祁律从班位走出来,一副恭敬又斯文的说着冠冕堂皇的话:“天子谬赞,律为天子分忧,实乃分内之事。”
姬林笑着说:“若无太傅妙计,如何能将顽固的淮夷军队钓到平野之上?太傅便不要谦虚了,若有甚么想要讨得赏赐,尽管开口便是。”
祁律微微一笑,说:“天子言重,这的确是律的分内之事,但是若天子执意赏赐的话……”
祁律的笑容扩大了,说:“律以为,这赏赐,律还是管宋公讨要,更为妥当,毕竟天子此次出兵讨伐淮夷,全是为解救宋国于水深火热之中,因此律以为,这个赏赐,律理应管宋公讨要才是。”
姬林一听,不由笑起来,祁太傅是个人精,明白的厉害。姬林讨伐淮夷是有私心的,但是说白了如果宋公没有败给淮夷人也不需要天子讨伐,所以这个赏赐的确是宋国出更为妥当。
孔父嘉和华督听到祁律的话,脸色都有些难看,因为不知道祁律要怎么敲竹杠。
姬林说:“是了,听太傅一言,寡人也觉太傅所言十分有理,那便请宋公入殿罢。”
孔父嘉和华督都在殿内的班位上,但是宋公与夷并没有在班位上,原因其实很简单……
宋公与夷落入淮夷之手之后,被淮夷人上过刑,虽没有性命之忧,但是双腿折断,如今过去这么长时间,医官虽然说他的腿还能重新站立,但恐会落下病根儿,无法完全恢复,想要跑跳上战场是不可能的了,就连平日里行走可能都会有些跛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