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在他额头戳了一指头:滚一边去。
陈孟马不停蹄溜走。
他气的是陈孟被别人叫来做蠢事,严汝霏也看出来了:你对陈孟太好了。
无聊,烦。凌安疲倦地呼出一口烟雾,回家吧。
他坐了严汝霏的副驾,在座位上闭眼小憩,不知道开到了哪儿,车停了。
睁开眼,外面一片黑漆漆。
谋杀我?他问。
我哪儿舍得杀你。
说着,严汝霏挑了下眉,下车开门,将凌安拽出来,一气呵成。
凌安不明所以,下颌被捏住强迫抬头,往上看。
仿佛是在某处山上,离城区遥远,身旁没有路灯,夜比平日里更浓黑黯淡,衬得满眼的闪烁星辰亮得惊艳。
凌安看了几秒,忽然想起刚学中文的拟人造句,星星向我眨眼。
给他批作业的人是谁,林淮雪,还是严汝霏?
他骤然陷入混乱。
没有路灯,也没有行人。
严汝霏眼底生起浓郁的兴致:几年前在a国,我和你去过差不多的地方,那次是在帐篷里。
在凌安眼前,低语的男人、群星依然不变。
他顺从地应和对方,但想不起来说的是哪件事。
一夜过后两人又睡在同一张床上,这次是在市中心的公寓,凌安盯着天花板许久,才起身下床,被旁边的男人宽厚的身体揽住:不睡会儿?
你不上班啊。
还早。
七点
凌安想起今天一早还有个重要会议,将身上的人推开,冷冰冰进了浴室。
早餐是严汝霏做的,态度温和,没有阴阳怪气他上班积极,主动要求开车送他上班。
你心情很好?凌安忍不住问。
还可以。
因为昨晚?
算是吧?他吻了一下凌安的嘴唇,实在很久没和你忆往昔。
凌安印象模糊,只有些动作喘息的残留,不记得自己与严汝霏回忆往事。
公司总部在中心区大厦,他走下车,身边的男人也跟下来,目送他走向门口,远远地,忽然出声叫住他。
怎么了?
凌安回了头。
男人就站在车边。
他说:昨天,陈董和我说,你这次谈恋爱是认真的。
凌安看着这张脸,慢慢说道:嗯,今晚我会晚点回家,不用等我。
严汝霏难以描述他的感觉。
原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果是两个月之前的他,应该主动提分手把凌安甩了,现在他却在思考,凌安也许会对他求婚。
,助理递来了今日的行程安排,严汝霏一眼看到最底,开完会大概五点半,估摸比凌安早回家一些。
今晚做粤菜。
他把晚餐安排发给了凌安。
凌安只看了眼,没回复。
下午五点半,他处理了手头的工作离开公司,吩咐司机去一处府邸。
新开的楼盘,寸土寸金,徐梦的新家,前阵子搬到这里来了。
凌安找他不是为了乔迁之喜。
你像是想打我。徐梦递给他一杯酒。
他拒绝了。
你发疯不该搭上陈孟。
我和陈孟说了点想法,他也好奇,所以开开心心去做了,最后你没上钩你这么生气,究竟是为了陈孟,还是严汝霏。
我是烦你拿他做筏子。
徐梦一听是前者,立刻真心实意道歉:对不起,我那天喝醉了,在气头上。严汝霏没什么好的,我在a国听过他的事。
你说。
严汝霏创业的钱不干净,你想知道吗?
回家的时候已经过了七点。
凌安将大衣放在沙发上,自己倒了杯冷水。
严汝霏:怎么不回我信息。
我不爱和你网上聊天,饿了,你订的?凌安说完,拿筷子去戳桌上的面条,这是甜面吗?
他盯着凌安看了会儿,先前订的新车已经提了。
将车钥匙放在桌上,提醒他去车库开。
凌安嗯了声,没什么兴趣地看了眼钥匙:这是礼物?
不然呢。
谢谢。
我以为你有回礼。
疏忽了,忘了这档子事。
凌安身边没有特地买的礼物,再订也来不及了,他想了下:储藏室,左边第一个柜子,你自己拿吧。
凌安说的是放藏品的房间,前几年他收了些贵重的东西放在里面,做回礼也合适。
严汝霏绕过楼梯,进了储藏室。房间不上锁,很干净,只放了几个柜子,第一个柜子打开来是各种名表,灿烂昂贵,他想起刚才凌安甚至没说哪一款,如果是任他挑的意思,未免太过敷衍。
他注意到柜子下部分是锁起来的。
一个旧密码锁,六位数。
试了自己的生日,错误,换成凌安的生日打开了。
在看见里面孤零零的丝绒盒时,严汝霏挑了下眉,心跳慢慢加快。
他打开盒子。
一对钻戒,款式简洁低调的设计款。
他拿起其中一只端详,内圈刻着字母l。
这一只是凌安的戒指。
凌安想向他求婚
汹涌的兴奋在他心里冲撞,几乎牵着他的嘴角往上抬。
兜兜转转,凌安还是放不下他,爱他到这种地步。
这也是他收过的,最特别的礼物。
要答应吗?
23、酒吧
这个念头缓缓划过严汝霏的大脑,像一只蛾子,停在某处光亮的位置扑腾。
答应这场婚礼,接受亲友祝福,与凌安在证婚人面前宣誓爱一辈子。
指尖摩挲着戒指上的纹路,正将第二只戒指拿出来,耳畔传来开门的动静。
你怎么选了这么久。
刚才的思忖立刻熄灭了。
严汝霏侧脸,看向来者,随手将戒指盒抛给了对方,扬起下颌,故作冷淡:我暂时没有结婚计划。
凌安正将储藏室大门推开。他心情还不错,想着待会儿与严汝霏出门晃悠,尤良的妹妹开了家新的桌游店,两人可以去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