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奴的山间生活

第9节(2 / 2)

秋菊看孩子捂的严严实实的烧的满脸通红确实没一滴汗,她把小姑娘的手从被窝里拿出来,食指用力揉捏食指和中指、小拇指和无名指相连的地方—两个骨头中间偏下的地方,秋菊按压小拇指和无名指中间的穴位,让秋杏娘按压另一个穴位,才教会用什么样的力度按,就听铁牛喊水开了,“大憨哥,你坐下继续按,按这两个穴位能让孩子退热快些,我先出去熬药”。

大憨子听了赶忙坐下,不停的对秋菊道谢。

熬药是秋菊的看家本领,火候和时间掌握的牢牢的,只听见药罐里咕噜咕噜的声音却始终没有水溢出来,铁牛不知道熬了多长时间,只听秋菊一声“好了”,就见她揭开药罐,铁牛也伸过头去看,只见药渣不见水,心里咯噔一声,但见秋菊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见她把药勺伸进去杵在药渣上,三四下碗里就有半碗药了,她去筷篓里拿了把勺子,就端着药碗进去了。

铁牛看了看罐中有个窝的药渣,也把药勺伸进去篦了又篦,一点药汤都没有,不信邪的把药罐倾斜下来,还是没滴水,只能说服自己是余火把药汤给熬干了。

一碗药强硬的喂下去,大憨子和他婆娘待在小山洞里给秋杏继续揉穴位,铁牛和秋菊在外面的山洞里烤火,两人也担心药不管用,到时候好歹有个跑腿的。

秋菊不时的进去望望,再次进去的时候小孩已经安静下来了,她走到炕边摸摸秋杏的额头,“没有之前热了,你俩继续按,不时的给喂些热水,也别给她捂的太厚,本身就发热再捂的厚厚的,热气散不出来孩子可不就难受吗,我和铁牛就先回去了,明早熬了药送来,等她出汗了要把汗擦干换身衣服”。

秋菊有些受不了两人卑微的感谢话,像是要把命送给她似的,说她是他们一家的大恩人、不管有啥事直接吩咐他,秋菊再三拒绝大憨子送他们回去,赶紧和铁牛提着药罐出去了。

和来时一样,铁牛提着药罐背着她走,秋菊举着火把。

铁牛提着有黑灰的药罐有些疑问,他也看出大憨子想把药留下自己熬, “怎么把药又带回去,山里的人大多数都会熬药,你明早熬药还要起早怪累的”。

“我不放心,喝药都是有间隔的,万一我们走了孩子咳的睡不着,他们又把药给熬了给孩子喝,出事了谁说的清,而且我带上山的带的药都是有数的,以后还会有人用到,卖出去好卖,救急的时候可不好买”,秋菊换了个手举火把,夜里的风可真冷啊。

“不用火把照亮,这山路我从小走到大,闭着眼睛都能走回家”。

“我担心你记不清脚下的石头,摔着了谁赔我漂亮的脸蛋哟”。

“我不嫌弃”。

“呸”,铁牛的肩膀挨了一拳。

走到山洞门口,就听见门内小毛驴儿扒门的声音了,尾巴甩的呼呲呼呲的。

“你看它认得我们的脚步声,小毛驴儿,往旁边站,开门了别挤着你的狗爪”,秋菊趴在铁牛背上也没下来,嘱咐他开门慢点。

小毛驴一路跟着两人走进睡觉的山洞,秋菊问铁牛:“你说它是不是不会狗叫,我逗了它这么久它都只发出呜呜的声音,大憨哥来拍门的时候它也没叫”,秋菊拍拍它肥嘟嘟的小脑袋,“也不是个傻狗啊?”

铁牛把狗抱出去,让它睡门边的狗窝里,“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铁牛,等秋杏好了,你带我去采药吧,山下买药好贵的”。

“行,你知道要采什么草药就行”。

“要抓紧时间采黄连,最好的时间是深秋 我没赶上,趁着它现在还没开花去挖一些”。

第20章 二十章 怀孕

黄连生长在树高林茂的高山山坡上,铁牛本想一个人去,但又不认识,只好带着秋菊,也多备些东西:打猎的东西全套带上,打火石和做饭调料也都包裹严实,背篓里装了两人的羊皮袄和两条被子以及烙好的菜饼子。

路程有些远,黄连采摘的时间也有限制,在深秋到来之前,这是今年唯一的一次采摘机会,所以两人打算在里面待几天,出发前的前一天晚上把小毛驴抱到铁牛娘家,让她照顾几天,铁牛还嘱咐几个侄子不许揪它毛。

到了半夜铁牛和秋菊被抓门的声音吵醒,下炕穿鞋往出走,门外的抓挠声停了一瞬之后挠的更起劲了,还有呜呜的声音。

“小毛驴?”

“呜~嗷”

“真是你啊,咋跑回来了?”

“外面出啥事了?”秋菊听到开门的声音和铁牛说话声,但听不清说的啥,赶忙问道。

“你不用起来,是小毛驴,它个狗崽子也不知道怎么又跑回来了。”

秋菊听到是小毛驴半夜回来了,披了件衣服就出来了,就着油烛发出的亮光,她看到小毛驴伏趴在地上,压低耳朵一个劲的摇尾巴,把地面的灰都给拍起来了。

“它不会以为我们不要它了吧,看它这个可怜巴巴的样子”,小毛驴见秋菊走过来看它,它殷勤却安静的用狗头蹭她腿。

秋菊蹲下摸他它狗头,“不是不要你,我们只是出趟门,你这么聪明又听话,舍不得还来不及呢,既然跑回来了就先窝家里,明天再说。”

但狗是听不懂的,看铁牛和秋菊往里走,它也跟在它们后面,秋菊回头发现它走路有点瘸,之前它趴地上,秋菊看它爪子上都是灰也没碰,直到它起来走路才发现。

铁牛把狗抱起来检查它爪子,前面两只爪子灰最多但没什么伤,摸到后腿时它动了动,铁牛试探的往上捏,小毛驴嗷的一声惨叫,秋菊扒开它的狗毛,没有伤,但一碰狗就叫,说明狗被打了,秋菊心疼的把小毛驴抱到炕旁边,扯个草团铺在地上让它窝。

两人躺在炕上 ,秋菊烙饼似的翻来翻去,铁牛把她揽在怀里,“快睡吧,明天要早起,起床后我去给娘说一声狗回来了,顺便问一下放在家里还怎么跑了”,秋菊翻了个身,面朝向他,嗯了一声。

秋菊做早饭的时候,铁牛出去把之前预定的避蛇药给拿到手,回来的时候去了趟家:“爹娘,起来了,跟你们说一声小毛驴昨天晚上回去了”。

“怪不得早上起来没找到它,这狗没教好,晚上要锁门了它死活不进来 ,拖进来了它呜呜叫,踹一脚安静会儿,到了半夜又一直叫,以为它要拉屎拉尿,你爹把它带出去它就跑了,你爹还撵掉一只鞋,外面黑黢黢的,也没敢找,想着它一小狗也跑不远”,说这番话的时候看的出来他娘也生狗气,但之后估计着狼狗难得,而且还小,就给铁牛说让他把钥匙留下,把狗栓他们自己山洞里,每天她或他爹去喂狗饭,顺便拉出来让它拉屎拉尿。

铁牛也觉得这个办法可以,但他和秋菊走的时候,小毛驴一个劲儿的叫,脖子上的绳子把它脖子勒的皮都变形了还想往出挣,秋菊看着它的惨样就挪不动脚,她央求铁牛:“我们把它也带着吧,它这个样我担心不等我们回来它就没命了”,她看铁牛有些犹豫,忙补充:“你不也打算教它打猎吗?把时间提前吧,至于它会不会遇到危险,也算它的命”。

铁牛看着这狗崽子不要命的往出挣,声音都变了,爪子把地上的灰都给扒了起来,也担心把它关几天它把狗命给折腾没了,或者他娘来遛狗的时候它再跑了,跑到山里面那真是找都找不回来,也只能把它给带着了。

“带着吧,这狗崽子要是有命回来,要开始训练了。”

……

休息了一晚上,小毛驴走路还是有点瘸,铁牛把拿了两个草垫子把背篓里的东西盖严实,把狗装背篓里,恶狠狠的对它说:“要是傻的给我尿背篓里,你就滚回山里找你爹去”。

小毛驴又它的狗耳朵下压,狗尾巴搭在背篓上摇了几圈,看起来乖顺极了。

铁牛背着狗,就让秋菊去告诉他娘一声不用去喂狗了,他要提前带狗进山见见世面。

当天中午,两人就到了这个背阴的山坡,枝丫重叠,只有少许阳光漏下来 ,树下没有杂树,只有些许树根露在地面上,枝枝丫丫的缠绕在一起,秋菊一时也分不清目前黄连是否长出叶子,这叶子还是在书上见过,也没有颜色。

铁牛把避蛇粉拍在两人身上,手上沾的剩余粉末给抹在小毛驴的毛上,再把小毛驴脖子上系的绳子拴在他腰上,而它在进山后呜也没呜一声,两只耳朵竖的直直的,左看右看的,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天性使然在警戒,铁牛走到哪它跟到哪,没有一点倔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