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寂静,一切动静都显得引人注目起来。
佛生困倦难忍,一时脱力,将手中的毛笔掉落在地,笔杆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她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些,俯身去拾笔。
躬身的时刻,依稀听见有脚步声在附近。与常人的脚步声不同,那脚步声隐忍克制,更像是秘密访客。
佛生当即想起前些日子的事,不由心中一凛,提起了心。
霍停云还含笑看着她,“娘子?”
佛生起身,有些尴尬地笑,“我方才有些困。”说话的同时,没敢放松警惕,余光注意着房间外的动静。
就在她将笔还给霍停云的时候,最远处那扇窗纱破开,有一蒙面人持剑而来,与此同时,房顶的瓦片与好几个蒙面人一并掉落。
佛生下意识将霍停云护在身后,那几个蒙面人毫不迟疑,便扑向霍停云。
佛生抓着霍停云的胳膊,将人带向自己,躲开最旁边那蒙面人的攻击。
一时间,佛生与几个人缠斗起来。
“梅香!夏荷!”她是个半吊子,一个人应付都勉强,何况还得处处护着霍停云,愈发吃力,只好向外头求救。
只是外头的人早被迷晕,并无人应答。
“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为首的那个蒙面人冷笑一声,再次扑向霍停云。
几个回合下来,佛生已然体力不支,大口喘着气,一面应付着自己手边的人,一面关注霍停云情况。
霍停云大抵是受了惊吓,一张脸上面无表情,只紧紧抓着她衣角,提醒她:“娘子小心。”
因而那人扑向霍停云的时候,佛生余光虽注意到,可惜心有余力不足,已经来不及防守。
她其实可以放任他受伤,毕竟在一个多月以前,他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如今,他们也算不上多熟稔。只是电光石火之间,佛生想起那日,霍停云替她挡下那一刀。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反正就这么扑了上去。那一剑直插入她心脉,疼痛随之蔓延开来。
那一瞬间,佛生想起许多事情,去岁她曾凑了几文钱,跟风问了个江湖算师,那算师说她十六岁这一年必定多灾多难。
佛生一听就不高兴了,谁花钱是来听晦气话的,她作势要揍人,那算师又说,你也别急,虽说是多灾多难,可也有贵人相助,灾难皆逢凶化吉。
现在想起来,还挺灵验的。
佛生撑着一旁的桌子,疼得眼冒金星,听见外头有动静响,似乎是向古闻声赶来。
那帮人也闻见动静,瞥了霍停云一眼,这才匆匆撤退。
佛生脱力后倒,被霍停云接住。
霍停云似乎真被吓得不轻,脸色难看极了,连抓着她胳膊的力气都大了不少。
“来人!快请大夫!”
霍停云压抑着情绪,察觉到怀中人微小的动静,他以为她要说,自己是不是要死了。他都准备好回答,不会死的。
可佛生却笑,虽说笑得比哭还难看,她道:“太好了,不用去赴约了哎。”
霍停云哭笑不得,一时无话可说。只是她说完这一句,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