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第一步,认字。
佛生被难倒。
她拿着那张四四方方的纸,眉毛快皱成一团,还要正儿八经地解释:“我小时候……不爱念书,所以不大认得这些。”
霍停云闻言微微颔首,只是轻笑,将她手上的纸倒了过来,“嗯,无妨。”
佛生:……
连纸都拿倒,还有救吗?真的无妨吗?
她苦着脸,已经沮丧起来,脸贴在桌案上,声音也因此有些含糊:“要不我还是称病吧,突然觉得计划很美好,可实行起来……”似乎不那么如意啊。
霍停云摇头,还是笑:“娘子别灰心,我已经说了,这也无妨,不是什么大事。”
佛生将信将疑,从桌案上抬起头,她连字都不认识几个哎,难道霍停云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霍停云也摇头:“没有,只不过娘子今日之痛苦,恰恰印证了一句俗语,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这佛生还是明白意思的,就是说小时候不努力,长大了就会后悔。她重新耷拉回桌案之上,“那怎么办?”
霍停云取过一张白纸,拿来一旁的狼毫笔沾了墨,递给佛生,“无妨,一步一步来便是了。”
佛生用手指抓住笔,被霍停云纠正,“错了,娘子。”
他动手纠正,握着佛生的手,手把手教她写字的姿势,“如此,方能写好。”
佛生哦了声,又听他说:“既然娘子一点基础也没有,那只好从零开始了。”
他取来刚才那张纸,教她认字,纸上是李白的《将进酒》。这对佛生来说难度还太大,她自己都觉得丢人,可霍停云面不改色,只是起身从书架上取过一本更简单些的,教她认字。
从白天到黑夜,经历了整整一天一夜的艰苦奋斗之后——佛生进步甚微。
她精神萎靡地趴在那堆诗文上,“要不,还是称病吧……”
霍停云却意外地坚决:“娘子既然已经开始了,怎么能够半途而废呢?”
“可是……”佛生嘟囔,看向手边那堆东西,她已经很认真了,但大抵是天赋不够,确实不行。
“别说写诗了,我连字都写得歪歪扭扭。”才女怎么可能字这么丑?
霍停云沉思片刻,道:“那便称病吧。”
佛生抬眸看他,有些沮丧,“梅香……”
梅香进来,“王妃有何吩咐?”
“你差人去趟李家,便说……说我……”她一顿,忽然精神起来,“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待梅香走后,佛生咬着下唇,犹豫道:“要不这样,到时候你给我作弊?”
她扯着霍停云袖子,一双杏眼无辜望着他。
“我自然是愿意的,可李小姐只邀请了你去,我跟着去是什么道理?何况此等聚会,多是女儿家。”
佛生彻底萎靡,又告诫自己打起精神来,“那继续吧。”
夜又到深处,佛生哈欠连连,心中不由胡思乱想,若是发生什么意外……譬如说,李小姐崴了脚,或是李小姐忽而遇到位如意郎君,从此茶不思饭不想……
眼皮被用力撑开,又耷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