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玉蛮说要回去,每回赵王府,更没有回东南王府,扬长去了东宫。
若说唯一能容身之处,大概只有姐姐住的东宫。
太子妃病重,多月闭门不见,东宫冷清,众人都已习惯,这日不一样,太子回到宫中,却听到一阵阵欢声笑语,招来宫人一问才知道赵王妃来了。
太子没有让宫人声张,独自走进花园,声音从假山凉亭处传来,太子妃卧床多日,难得出来走动,好是热闹。
冯玉蛮忙前忙后,正给太子妃捶腿捏肩,“姐姐还想去哪里走走,玉蛮陪你。”
太子妃说拉住她的手,“姐姐要歇会儿,你先去走走。”
冯玉蛮笑嘻嘻道:“那我去扑蝴蝶了。”
“蝶儿在花丛里飞来飞去,成双成对的多自在,少去拆散。”
冯玉蛮不忿,“不过是一对野鸳鸯,背着大老婆出来玩,真不知羞,就该一起打死。”
冯玉蛮说干就干,走上前几步,往花团锦簇的丛中扔了团扇,要压死这对蝶儿,谁知手上没拿稳,不小心扔到来人身上,砸在他脚边。
她抬头一看,正好对上太子温和秀美的面孔,不由一怔,连忙请罪,“太子殿下,我是不小心的,您别计较。”她一边说着,一边躲到太子妃身后。
太子妃轻轻拍她的手背,笑着说道:“太子不会罚你。”
“殿下真是心地善良。”冯玉蛮才敢探出头,朝太子一笑。
这时的她乖顺极了,太子没有责怪她的顶撞,“原来是二妹,来得正好,住上几日,我不在,你就陪陪你姐姐。”
“多谢殿下。”冯玉蛮十分高兴,有了太子这面令牌,李翦也不敢对她做什么,于是心安理得在东宫住下来,但大多时间,太子妃不需要她陪伴,总显得郁郁寡欢。
冯玉蛮道:“姐姐都有了,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太子妃道:“不是什么都有了就能开心,赵王是你的心上人,当初你嫁给他,也是高兴的,现在为什么又躲到我这里来?”
被说破心事,冯玉蛮愤愤不平,“那不一样,赵王对许多女人好,但太子殿下只对姐姐一个人好,要是赵王像他兄长一样,我还有什么可愁的?”
“若不是对的人,只对我一个人又有什么用。”太子并非她的良配,碍于身份,她只能嫁,牺牲一生的幸福,太子妃笑了一笑,掩住苦涩,低头抚摸妹妹的头发,“我这一世就困在这了,小蛮,我希望你开心。”
“我才不会让自己受委屈。”冯玉蛮撇撇嘴说。
太子妃难得身子好转,出宫踏青,本要带着冯玉蛮一块去,冯玉蛮一向怕热,于是婉拒了,躲到冰屋里贪凉。
宫人守在外面,看到太子来了,连忙行礼。
太子退下左右,独自走了进去,这趟过来是来取上次落下的古籍,看到有人占了他的冰床,于是躺在藤椅上翻看了会儿,把书放回原处,抽了一把薄薄的扇子,展开来,盖在冯玉蛮的脸上。
冯玉蛮睡觉像一直小猫,一有动静就要翻身,脸上盖了扇子,轻轻打了个喷嚏。
人没醒来,扇子滑落到了地上,露出她洁白无瑕的面孔。
太子捡起来,弯腰重新盖上去,咫尺之间,他注意到冯玉蛮垂下来的长长眼睫,扬唇无声笑了一下,他从没对人这样笑过。
后来太子走了,宫人之间有默契,没将此事透露出去。
却不想,太子走后,冯玉蛮躺在冰床上,颤颤睁开了眼睛。
没过几日,冯玉蛮感染风寒,为了不传染太子妃,搬出东宫,不想让李翦找到,掩去身份住进流云观。
此处是女道士居住之所,有一个叫紫苏的女道士,生得清正飞扬,面相和善,冯玉蛮见到她第一面,毫不掩饰道:“我见过你,在和齐王一块说话,你是齐王什么人?”
紫苏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但从这番话中听出来了她和齐王关系匪浅,加之那日元宵节,她正和齐王说话,忽然来了一个小孩子,说了几句话,齐王先客气告辞,她的目光追随过去,看到他和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