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公公哭笑不得。
他还从未听过这般新奇的言论。
这换了个角度,倒成了这样一回事了!
晋朔帝也抿唇浅淡地笑了下。
念念愈是这般悠然自得,便愈是说明了念念对他的信任有如何的深。
钟念月这厢顿了顿,又道:“只是,倒也并未是全然悠闲的。”
孟公公一下伸长了脖子:“嗯?这话又从何说起?”
钟念月低声道:“这坏人在等着盖棺定论那日,我却也在等成亲呀。”
孟公公一下愣住了。
晋朔帝也眉心一跳,心下震荡。
他扶在钟念月腰间的手,一下改扶为抱,就这样将钟念月整个人抱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怀中。
他沉声道:“朕也在等。”
孟公公见状,心下悄然长叹一口气。
这惠妃若是瞧见了,还不知会气得如何要死要活呢。
姑娘当真是个宝藏啊!
瞧瞧,听听。
不仅心思坦荡大方,还总是能将每一句话都正正戳在陛下的心窝子上。这莫说是陛下听了,便是他这个阉人听了,也都觉得甜得很。
是啊。
等啊。
孟公公心道,老奴也在等您二位大婚那日了,几乎都要等不及了。
却说这厢惠妃,便是没见着钟念月的姿态,这会儿也已经气得够呛了。
她知晓今日有大臣进宫,递了无数的证据到晋朔帝的案头,因而难得心情好了许多。也不再去想叛逆的太子了。
可谁晓得兰姑姑扶着她一到外间,便见着了一张陌生的面孔。
她皱眉扭头问:“这是谁?”
宫人战战兢兢地答道:“高家姑娘。”
听到这里,惠妃一口气已经快顺不上来了。
只是她这些年惯会做表面功夫,到底没有当面就拉下脸来。只是扶着桌子,身形晃了晃。而后缓缓一落座,咬着牙问宫人:“为何没有向本宫通报?”
这话明里暗里便是在责怪他们,怎么就这样把一个人给放进来了,都是饭桶吗?
宫人们哪里敢担这个罪责呢?
私底下惠妃可是吓人得紧。
于是宫人们跪了一地,连声道:“娘娘,是安公公亲自送过来的。说、说是今个儿高姑娘与钟姑娘一块儿进的宫。奴婢们自然是通报也顾不上,就先请高家姑娘进来了。”
高淑儿这时也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若是没有钟念月这道金字令牌,她就算进了皇宫,也未必能踏入惠妃的宫殿。
她本来就是个绷不住的性子。
一下脸上表情就难看了。
惠妃这下一口气更顺不上来了。
钟念月还未做皇后呢!还未成那真正的六宫之主呢!
底下人这就冲着她摇尾巴了?
等再看那高家姑娘……
好哇!
竟然还敢给她摆脸色!
这就是太子要迎娶的太子妃!倒还不如钟念月呢!
惠妃这下是真受不住了,胸口一阵闷痛,倒了下去。
兰姑姑连忙扶住了她,一下子宫里便乱作了一团。
高淑儿咬了咬唇,也有些委屈。
只是惠妃到底是妃子,又是她将来的婆母,她自然不能甩脸子掉头就走。于是她生生忍住了,想着至少要等太医来。又或者,她便忍一忍放低些姿态,一会儿在惠妃跟前侍疾,侍上那么半个时辰。
惠妃总会看见她的贤惠吧?
高淑儿想的倒是好。
然而于惠妃来说,如今是越瞧她越来气。
眼见着这边去宣太医了,高淑儿还杵在那里动也不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近来惠妃本就压力极大,又与儿子起了争执。这下越看高淑儿越觉得生气,憋不住张嘴“哇”地一声,竟是吐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