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情深意重,便是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了。
若是人生短暂,不长久。
她本也只是外来客。
何不且陪晋朔帝先醉一场……
这番对话,不多时便由孟公公传到了晋朔帝的耳中。
晋朔帝道:“朕知她意了。”
念念若有约束他的心,倒是一桩好事。能说明,念念心下确有他了,而非是稀里糊涂地由他推着走到了如今这一步。
念念是清醒地投入他的网中的。
晋朔帝突然间转过头,问:“礼部准备得如何了?”
孟公公愣了愣道:“方才、方才开始。”
晋朔帝浅浅一皱眉:“该要更快些。”
孟公公难得在晋朔帝跟前生出了哭笑不得的心情来。
陛下怎么急了?
不论急不急。
那大婚典礼到底是在筹备之中了,连同太子的一并。只不过太子大婚的日子选得更早一些。
中途锦山侯还邀钟念月回国子监去瞧一瞧。
按例,已及笄的女子便不能再回去读书了,该要去嫁人了。
只是钟念月的车驾一停在国子监的大门外,方才将帘子掀起来呢,里头的人便赶紧将她迎进去了。
锦山侯还忍不住嘀咕呢:“念念,今个儿是怎么回事。这些人往日里待我还没什么好脸色呢,今日倒是个个冲我笑了。”
高长乐翻了个白眼道:“那是冲念念笑呢。”
锦山侯恍然大悟。
等在国子监里转上一圈儿。
锦山侯直摇头:“没甚么意思了,没意思了……”这下从上到下,见了钟念月都规矩极了。便连国子监祭酒,都要恭恭敬敬唤上一声“钟姑娘”。
谁曾想到过呢?这小祖宗,一跃就跨过了天堑,登上了顶位。
钟念月也觉得没意思。
倒不是别的,只是秦诵等人也少来此地了,多在家中备考。三皇子也转了性子,不出来同他们呛声了。
钟念月轻叹一声:“走罢。”
只暗暗里有人叹了口气,道:“这钟家姑娘在国子监中读书,打过皇子,捉过虫子,却唯独不曾认认真真读过几本书。我怕只怕她连字都认不全,如此怎么堪当国母?”
“要入宫了,却还与锦山侯等人混作一处,成何体统?已经及笄,又非是孩童……”
“嘘,不要命了?”
此时有人插声笑道:“胡说的什么呢?耳听未必为实。且先等着瞧吧……”
“瞧什么?”
“她师承名师,并非草包。”
旁人一笑:“哈,你如何知晓?”
“若是如此,只怕早早传出风声了。”
他们看着眼前年轻的国子监新来的老师,忍不住暗暗摇头,并不认可他说的话。
却说这厢钟念月的马车上了街。
没行出多远,便听得一阵嘈杂议论之声,随即伴着惊呼声。
锦山侯连忙去凑热闹,问:“怎么了?”
旁人见他锦衣华服,不敢不答,道:“有人从边关千里迢迢而来,为告御状。在那府衙前,将头都磕破了呢。”
“告的什么状?”锦山侯问。
那人却一下闭嘴了。
锦山侯心头疑惑,回头道:“你们等着,我去问问清楚。”
说罢,他便拼命地往前挤。
好不容易,挤出了好长一段路,才终于挤到了前头。恰巧此时瞧见个挑着担子卖烧饼的,锦山侯心念一动,忙又掏钱先买了两个饼。
旁人瞧见他的动作,直忍不住翻白眼。
眼前这般惨烈悲苦情景。
他怎么倒还乐呵呵地买起了烧饼?
锦山侯怕那烧饼凉了,拿到手,便捂在了胸口。